隻是看見錦盒裏有一對金鐲子,還有一個小小的雲錦做的布袋。
金鐲子成色極好,拿在手裏沉甸甸的,顯然是實打實的金子做的。
跟外頭鋪子裏的不同,上麵雕著鏤空的花紋,是一朵朵盛放的海棠。
謝燕娘不至於自作多情,覺得這對桌子是阮景昕特意打給她的,肯定別有深意。
等她打開旁邊的布袋時,更是一愣。
布袋裏裝著的不是別的,正是滿滿一袋純正的金沙。
這些金子從哪裏來,不言而喻。
“恭喜大人了,”謝燕娘把袋子重新放下,笑著看向阮景昕。
龐禹狄恍然,這個丫頭果然早就知道祁莊底下到底藏著什麼好東西了?
如此,他倒是對謝燕娘另眼相看,所謂的預見更是信了五成。
“多得姑娘,要不然這筆金子就要落在別人的手中了。”阮景昕也是後來才知道,龍誌宇曾經過那塊地方,多看了兩眼,底下有巴結的人便想把那片土地買下。
隻是看過地方後,又覺得土地貧瘠,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正物色別處,反倒把祁莊擱下了,讓他們撿了現成的便宜。
要是那人知道祁莊表麵荒蕪,其實底下藏著無盡的寶庫,估計悔恨的腸子都青了。
“該是大人的,便是大人的。”謝燕娘故作深沉地答道,該是龍誌宇的,她都會用盡一切方法送給阮景昕這個靠山。
攝政王眯了眯眼,看來這個謝三姑娘跟十五王爺之間的嫌隙,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了。
提起祁莊,謝燕娘忽然想到一事,麵色肅然道:“大人,民女有一事告知。”
“又是預見嗎?”阮景昕沒有動,安穩地坐在榻上,離她並不遠。
謝燕娘的神色清清楚楚地落在他的眼中,她早就習慣了當神棍,繃著臉點頭道:“再過不久,便是漣國給戎族上供的時候了。”
阮景昕點頭,漣國雖然隻是巴掌大的地方,卻離慶國極遠,恰好在戎族的後方,早早就被戎族攻下,被當作附屬國來看待。
漣國不大,但是養馬卻有一套,而且所在之處土地平坦,草地肥沃,養出的駿馬每年都上供給戎族作為戰馬。
“隻是這兩年瘟疫橫行,聽說馬匹病死無數,上供的馬匹一年不如一年,今年也不知道漣國拿什麼來給戎族?”龐禹狄撇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戎族再落魄,還不至於拿捏不住一個小小的漣國。
漣國要是送不上大批戰馬,就得承受戎族人的怒火了。
謝燕娘搖頭:“漣國新君登基,絕不會一直屈服在戎族人之下的。”
阮景昕瞥向她,若有所思道:“謝姑娘的意思,是讓慶國和漣國聯手對付戎族人?”
龐禹狄聞言,嗤笑一聲道:“漣國人養馬還好,都是馬夫,卻不懂打仗。要不然也不會輕而易舉就被戎族打了個落花流水,委委屈屈做了附屬國,不但要上供,平日還得征兵去前頭做誘餌,死傷無數。”
漣國人是夠憋屈的,養的駿馬原本賣給其他地方,還能得到一筆筆不菲的銀兩來充盈國庫。可惜被戎族橫插一手,最好的戰馬都得雙手奉上,一個子兒都沒拿上,還得賠掉無數百姓的性命。
謝燕娘記得漣國的新君,當初登基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年。戎族對體弱多病的他並沒有多加警惕,卻沒想到這個少年短短兩年就私藏了不少戰馬,秘密訓練了騎兵,把戎族打了個措手不及。
可惜新君到底年少,雖說有兩年的時間來準備,還是太倉促了,起初還能出其不意給戎族教訓,可惜到頭來還是給戎族用血腥的手段鎮壓了下去。
若是當初能得到慶國的援助,指不定能聯手重挫戎族!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將軍可別小看了漣國。”謝燕娘不打算說得太明白,身為神棍,知道得太詳細,那就不是預見了,反倒叫阮景昕懷疑,實在得不償失。
龐禹狄聽得雲裏霧裏的,見阮景昕若有所思的神色,皺著眉頭嘀咕道:“果然是神棍,神神叨叨的,說了半天,卻沒一句話說得明白。”
謝燕娘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笑龐禹狄太笨了才會聽不懂。
龐禹狄心裏忿恨,這小丫頭就是報複剛才自己嘲笑過她!
“姑娘的話,我都記下了。”阮景昕站起身,又道:“姑娘這些時日,還是別出院子為好。過幾天,我再來接你。”
謝燕娘明白,攝政王是打算帶她走了,心裏有些雀躍,卻有著對以後生活的迷茫。
跟著這個像神仙一樣的男人,她實在想象不出以後的日子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