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便是想到姨夫姨母慘死,表妹生死未卜,不禁紅了眼眶,道:“弟子定是練好武藝,去尋那惡人報仇。”複又想到趙塵相救陸無雙之事,說道:“也不知這大哥哥能不能救出表妹。”黃藥師道:“你且放寬心,瞧那混小子方才的神情,自是有些個把握。”程英隻道黃藥師安慰自己。自己瞧見那惡人功夫了得,便是姨夫姨母聯手也不是對手。大哥哥這般年輕,怎會是她對手。又聽黃藥師歎道:“皆是一門所出,性子竟是差的這般多,莫不果真是秉性難移。”瞧向程英,暗想:“這孩子品行端正,自是岔不了的。”
程英聽得此言,倒是大驚,哪裏會想到溫潤斯文的趙塵竟會與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師出同門。
趙塵乘馬向西奔去,心中料想李莫愁既已揚言小龍女比武招親,必是要趁亂進墓中搶奪師門絕學“□□”,循著回終南山之路自是能尋得到,沿途四處打聽。他與李莫愁師出同門,相貌打扮自是能描繪個大概出來,如此數日,竟果真叫趙塵尋得李莫愁蹤跡。
趙塵瞧見李莫愁帶了個年輕道姑,想來是李莫愁所收徒兒。卻是未見著那陸家遺女,生怕打草驚蛇,便隻得遠遠跟著。趙塵雖是武功不及李莫愁,好在輕功了得,一連跟了幾日,也未叫她發覺。這日趙塵見著那年輕道姑買了些幹糧,又牽了頭驢向郊區走去,便料想必是要去帶那陸無雙出來。
尋了了無人之處易了相貌,又穿了身道袍,將紫微軟劍帶在身上,這才跟了去。果見那驢駝了個□□歲的女孩出來。隻瞧見這女孩子穿著襤褸,頭發亂的像個鳥窩,臉上也是青一塊,黑一塊,恨恨的瞧著年輕道姑,想來必是被點中了穴道。趙塵待要出手,便瞧見李莫愁迎麵走來,趕忙躲身暗處。
李莫愁上前伸手拎了女孩,摔在地上,道:“你個小賤人哪有被駝的福氣。”此處地處山下,地上碎石甚多,這孩子一摔著實傷的不輕,許久也未起身。李莫愁喝道:“躺在地上裝死麼,快些起來。”趙塵料想陸無雙必是吃盡了苦頭,心想必是要快些救她出來。瞧見天色漸暗,雲層甚厚,料想必是要下場大雨,心念一轉,便是想到主意,暗道:“真是天助我也。”運起輕功,向西奔去。
陸無雙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也不講話,恨恨的瞧著李莫愁。李莫愁道:“你再這般瞧我,我便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陸無雙道:“你最好便是殺了我,不然,我必是會殺了你,為我爹爹媽媽報仇。”李莫愁道:“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我偏生不殺你,我要叫你生不如死。”忽的一聲悶雷,竟是飄起來淋漓細雨,且是愈下愈大,瞧著陸無雙仍是恨恨的瞧著自己,伸手便甩了一個耳光,道:“莫要想有人救你,你還是老實些的好,省得多吃苦頭。”又是瞧了瞧天色,伸手拎了陸無雙,向西奔去。
趙塵坐與蒲團之上,生起篝火,歎道:“古語曰:守株待兔,今日我便來個守慌廟,待師姐。”趙塵連日尋李莫愁蹤跡,道途已是清楚的緊。天公作美,下起瓢潑大雨,此處又是方圓數十裏唯一可避雨之處,在此地等李莫愁,自是岔不了。算算時辰,便也差不多該到了,方想到此處,便聽見廟外鈴鐺聲響,暗道一聲:“來了。”
李莫愁一走進慌廟,便瞧見一個極醜的道士坐在蒲團之上,口中喃喃自語,似是念得“道德經”,料想必也是個避雨的道士,伸手將陸無雙丟在地上,又喚了那年輕道姑來,道:“淩波,你可要看好這小賤人,莫叫她跑了。”這年輕道姑卻是李莫愁的徒弟,喚作洪淩波。洪淩波聽李莫愁安排,便稱了聲“是”,在陸無雙身旁坐了下來。
趙塵瞧見三人皆是衣衫盡濕,又瞧見陸無雙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開口道:“三位道友到此處烤烤火罷,可莫要冷壞了身子。”李莫愁瞧見他的模樣,又聽他聲音低啞,竟是果真未瞧出是趙塵,笑道:“小道士莫不是憐香惜玉。”趙塵道:“道友可莫要這般講,諸位在小道眼中,皆是紅粉骷髏,何來憐香惜玉之說。”
李莫愁瞧見惶恐的模樣,料想這小道士定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雖未放鬆防備,卻是移到了篝火之旁。隻聽趙塵“咦”了一聲,道:“我瞧這小施主麵色極差,可是生病了。”起身走向陸無雙。李莫愁輕掃拂塵,便是攔了趙塵的去路,冷笑道:“你師父未曾告誡你,莫管閑事。”趙塵點頭道:“我師父倒是講過,我武藝低微,叫我莫管閑事。”李莫愁道:“那你就莫要管這閑事了。”
趙塵搖頭道:“那可不成,師父教導我,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怎能見死不救。”李莫愁道:“你這小道士是在那處出家修行。”趙塵道:“我在終南山學藝。”李莫愁道:“那你便是全真教弟子了。”趙塵道:“你莫要講這般多了,還是先叫我瞧瞧這小施主的傷勢罷。”伸手一擺,便格開李莫愁的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