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塵哪知此事竟會牽扯到師姐小龍女,心神皆是一震,這小龍女從未下過終南山,這武僧又是如何知曉,此事隻怕是有些蹊蹺,趕忙懍住心神,道:“大和尚你莫要哄騙與我,我這家中姨娘皆是些個頂漂亮的人物,便是這整個湖州也是數一數二,你說的這小龍女必是個鄉野村姑,定是醜的緊。”嘴上雖是這般說,心中暗道:“今日情勢所逼,師姐莫怪。”
武僧哪知趙塵心思,瞧見趙塵不信自己所講,又說這小龍女是鄉野村姑,必是瞧不起自己,這武僧自行走江湖,何時叫人瞧不起過,怒道:“這活死人墓小龍女比武招親之事天下盡知,我騙你個小娃娃作甚。”趙塵笑道:“大和尚還說未曾騙我,你這要娶得分明是個女鬼,哪裏是個漂亮姑娘。”武僧不明所以,問道:“這是從何講?”趙塵道:“夫子曾說,仙人居於世外,女鬼才藏於墓穴,你方才講那小龍女在那什麼大墳裏,可不是女鬼麼。”武僧隻道這趙塵不知江湖事,不曉得這個門派,說道:“這可不是大墳,這小龍女也不是個女鬼,倒是個天仙般得的人物。
趙塵聽這武僧誇獎小龍女,倒是甚合心意,暗自點頭,嘴上卻道:“既是長得這般漂亮,哪還用得著比武招親,莫不是別人騙你罷。”武僧又是喝了口酒,道:“這事是這小龍女的師姐李莫愁親口講的,自是做不得假。”趙塵一驚,暗想此事果真與李莫愁有關,若是再瞧見,必是饒她不得。心中一怒,便覺得腹中真氣竟又是蠢蠢欲動,趕忙運功壓下,心中苦笑道:“還要教訓李莫愁,自己有這真氣作祟那是她的對手,日後還是繞著她些比較妥當。”
武僧見趙塵良久未語,又道:“說到李莫愁隻怕你也是曉得的。”趙塵一驚,還道這武僧瞧出自己師門,問道:“我怎會認識這李莫愁。”武僧道:“這冰魄銀針便是李莫愁的獨門暗器,她既出手救你,必是與你爹爹有些個交情,你興許也是見過。”趙塵此時哪還有心思與他閑扯,道:“我要回去讀書了,大和尚你不是著急去娶媳婦麼?你還是快些走吧。”武僧聽趙塵一言,這才記起趕路之事,道:“我倒是忘了,那我便先走了。”
趙塵瞧見那武僧走遠了,方才挖出火堆中包了泥巴的荷葉雞,哪裏還有食欲。出聲呼哨,喚來追風,這老馬識路的本事了得,駝了趙塵,向終南山方向奔去。
中午時分,趙塵便是在道旁酒肆停了下來,將追風栓於馬廄,這才走進酒肆。隻瞧見店裏三三兩兩皆是些個趕路的人。趙塵這才發覺,自己走得匆忙,竟是未帶些銀兩,袖中隻餘了三三兩兩的銅板。
這店家是個長得極醜的老頭,瞧見趙塵進來,趕忙拿了杯筷,擺在趙塵身前,道:“客官可是要吃酒?”趙塵搖頭道:“我是不吃酒的,你這裏可有些幹糧饅頭。”店家道:“倒是有些個饅頭包子。”趙塵道:“你與我拿三個包子罷,把水留下。”店家將水壺放下,道了句“客官稍等”便是去了裏間。
趙塵給自己斟了水,連喝了兩杯,方才解了渴,又斟了一杯,待要再喝,忽聽見馬蹄聲響,兩乘馬自東邊的官道上奔來。兩匹馬來的好快,刹然間到了酒肆外,隻聽一人道:“這裏有酒店,喝兩碗去,壓壓心裏的晦氣。”趙塵轉頭望去,隻見兩個漢子身穿灰色道袍,將坐騎係於店前的大榕樹下,提劍走進店來。趙塵瞧見兩人打扮,料想必是全真教中人,趙塵曾喬裝去全真教偷學武藝,是以見著全真教之人便是覺得心虛的緊。這兩人進店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一個道士道:“店家,快些拿些酒來,再來兩斤牛肉,快些。”另一個道士道:“莫要拿牛肉了,來十個素包便是了。在陸家莊瞧見些,現在還是反胃的很。”趙塵聽到陸家莊這才記起李莫愁去陸家莊尋仇,自己已是答應不插手此事,便也不知此事如何,雖說有那黃島主在,可自己怎麼瞧也是覺得這黃藥師不是多管閑事之人,當下便是凝神細聽。
原來這兩人是全真教門下第四代弟子,喚作李清風錢清遊,此次奉師命去嘉興陸家莊拜會,兩人皆是第一回來嘉興,哪裏識得路,正在茶館中問路,便是聽見街上有人奔走相告:“陸家莊失火”兩人心中一凜,這嘉興陸家莊倒不是隻有一間,趕忙相問,一問之下,竟果真是陸展元之家失火。兩人趕忙奔去,待到達時莊子已被燒成一個火窟,火場中幾句焦屍已是燒的似碳,麵目不可辨識,當真是可怖可畏。兩人自是不能離去,多方打探,才知曉竟是赤煉魔頭李莫愁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