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也沒留下什麼筆墨書信?"呂東野問道。
"沒,陳大人還說,楊大人沒來得及做指證的筆錄就自殺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方懷遠頓時一驚:"你們說的可是楊介昌大人?"
"不錯,懷遠,你可知道些什麼?"呂東野立刻問道。
釜底抽薪。。。釜底抽薪!方懷遠眼前一陣陣眩暈,腦海中不停地閃出這四個大字。
楊介昌是荊州命案的唯一人證,雖然當時不在現場,但自己在荊州大牢的時候親口對他承認過。楊介昌一死,陳靖之沒了人證,案子的性質突然不一樣了。
"懷遠,懷遠?"呂東野不得不又喊兩聲。
"楊大人是如何自殺的?"方懷遠回過神來。
"楊大人用匕首刺入心髒,據關大人查看後說匕首握得很緊,不可能偽造。"張洪道。
方懷遠點了點頭,沒有言語。
"懷遠,楊大人的死隻對你有利,不知死前可有書信給你?"呂東野問道。
方懷遠搖頭。
方全把雷張二人帶來的瓜果拿去洗淨,裝了盤適時地端來。
"方大人,案情大概會有轉機,死罪或許要改判了。"雷通道。
方懷遠麵無表情,隻呆呆地看著牆角那兩個空酒壇子。
"也不早了,呂大人再坐坐,我二人先走。"張洪一扯雷通袖子,兩人起身告辭。
方懷遠拱拱手:"方某不便遠送,二位大人見諒!"
方全乖巧地道:"我替公子送送兩位大人。"
三人一出去,呂東野坐近了道:"懷遠,還有件事得和你說,今天皇上讓我到禦書房,授意我寫張奏折。"
"皇上授意你寫奏折?"方懷遠反問。
這倒是個曲折的事,皇帝又在琢磨什麼?
"對,奏折的大意是借著你犯了死罪,向皇上提出退婚。"
方懷遠不禁暗笑,皇帝動作還真快,昨天看到自己寫的血書,今天就有了行動,沒想到自己急,皇帝比自己還急。
皇帝也狡猾,先不出麵,讓呂東野出麵,皇帝再大筆一揮"準"。這樣呂明月的麵子上好看,將來做了皇後也體麵---是呂家主動蹬了方懷遠。
"那,明月的意思呢?"方懷遠不得不問。
"懷遠,"呂東野歎了口氣,"若是你與明月兩情相悅,皇上我也不怕得罪,可既然你意屬殷姑娘,明月願不願意,都不可勉強於你。。。長兄為父,我已經勸過明月,她也同意了。"
"大哥,我。。。實在對不起明月。"方懷遠一陣感動,低頭說道。
"懷遠,皇上還有後話。。。"呂東野的表情突然古怪起來。
方懷遠還沒見過呂東野這副樣子,欲言又止,忐忑不安,站起來從盤子裏拿了個桃子,又不往嘴裏放。
皇上還有什麼後話?從呂東野的表情上看,大概不是太好的事,但也不象是很壞的事。
"皇上還說什麼了?"方懷遠眨著眼,好奇心大動。
"公子,我把兩位大人送到府門外,天都黑了,就問廷尉府拿了兩個燈籠給他們,好照著路!"方全進來了。
呂東野迅速看了方懷遠一眼。
方懷遠會意:"方全,這些水果我們也吃不完,你拿去給外麵的牢頭,和他們分了吃吧。"
"吃不完可以慢慢吃,再不然我帶回去跟麻六兩個吃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方全笑著道。
"那你去找點熱水來,我想洗漱。"牢裏根本沒熱水,方懷遠覺得這是個支開方全的好辦法。
"公子,呂大人還沒走就要洗漱?這麼奇怪的借口你也想得出來?讓我走開就直說嘛!有什麼悄悄話你們慢慢說,說到天亮去,我到外麵給你們把門行了吧?"方全翻著白眼搶白了一番,轉身出去了。
方懷遠臉上一陣發熱,暗罵方全這小鬼頭什麼時候變得越來越精鑽了。
"咳咳!"桃子還在手裏捏著沒吃,不知被什麼嗆了,呂東野一通猛咳。
"哦對了,大哥,剛才你要說什麼?"方懷遠趕緊發問。
呂東野並不答話,從懷裏掏出一張紙緩緩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