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男人帶著香菊姑娘來到一家客棧,包了一個房間。
整整七天,他們都是呆在這個房間裏,沒邁出門一步,吃的用的都是由店家送到門口。
也是整整七天,香菊姑娘都是一絲不掛的呆在床上。她那白玉羊脂般的肌膚,高挺的雙峰,諸般妙相畢露,青春的軀體充滿了誘惑力。男人卻根本不上床睡覺,而是穿的整整齊齊,品著酒,欣賞著她的身體,好像他用三顆寶石把這個名妓換出來七天,就隻為一飽眼福。
香菊卻受不了。她故意變換出各種誘人的姿態,使出渾身解數,想把男人引上床來,但都是徒勞無功。憑她的名頭,覺得這般被男人無緣無故的冷落在一旁,是一種莫大的恥辱。而這種恥辱感,源自心底,如同書法家的朱筆被人看成是破竹管兒,泥瓦匠的瓦刀被人看成是沒用的廢鐵。
七天時間已經到了,男人撣撣藍緞長袍,瞟了一眼香菊姑娘,道:“我該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香菊姑娘憤怒了,怨毒的問道:“你這就走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男人不理她,轉身往門外走。
香菊姑娘又道:“看你的樣子,像個江湖上講的高手,其實你不過是個連女人不敢碰的膽小鬼。”
男人的手忽然在腰間一拍,再揚起,一道寒光閃過,啪的一響,一枚柳葉鏢深深紮在香菊姑娘頭邊的床沿上,薄而狹長的鏢身嗡嗡抖動。
香菊嚇得尖叫一聲,用手抱住頭,縮成了一團。
男人麵無表情的走過去,拔下柳葉鏢,收回腰間,一言不發的出門而去。
香菊無可奈何的衝他的背影瞪瞪眼睛,蓋上被子,想睡一會兒,忽然,她聽到一聲低低的吼叫。
聲音來自院子裏。
香菊不由哆嗦了一下,跳下地,披上件衣服,到了房門口,小心的把門拉開一條小縫兒,凝目向外看。她看見了剛剛走出去的男人站在院子裏。
她看見的是他的背影。
那男人直挺挺的站著,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動不動。他的一隻手抬著,一樣東西在指縫間閃閃發亮。
柳葉鏢!
應該說,是一枚未來得及發出的柳葉鏢。
終於,那枚鏢從他的指縫滑落,掉到地上,而他整個人卻像被突然剔除了全身的骨頭,軟綿綿的癱堆到地上。
香菊目睹了這一切,身上劇烈的顫抖起來,像剛才插在床頭的鏢身那樣抖個不休,她沒有叫出聲來,嗓子眼兒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