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才怪!夜不獨宿的人,她敢亂搬麼?
茹晴到底想試探些什麼?
怡然蹙了蹙眉,茹晴已經笑了:“姐姐,你一直住在朝陽殿的,是麼?”
她的問題顯然都是不必回答的,怡然索性默了,靜靜聽她說。可茹晴似乎也不打算說了,隻一徑地笑,花枝亂顫,淚落繽紛。怡然歎口氣,“娘娘來找我,隻是為了哭泣?”
茹晴仰著頭,狠狠地擦了把淚,繼續笑:“除了哭,還有別的選擇麼?朝陽殿真有那麼容易進麼?我是故意做給你看的!”
怡然無語。“茹晴,一定要這樣子說話麼?你希望我看的,我已經看了,可也還是不明白。你既然知道朝陽殿不許人輕進,又何必以身犯險?”
“犯不犯的,都一樣了。”茹晴擺了擺手,“既然你真的是傾泠公主,從我入宮時和你同居一室,一切就已經有定數了。”
“什麼定數?”
“朝陽殿是之前的東宮,皇上登基之前便已命匠人多次整修,一直不許人妄入。犯過規矩的人,雖無明懲,卻全無聲無息消失了——可上次傳出皇上遇刺的消息,居然就是在朝陽殿,”茹晴笑笑,望一眼怡然,“然後,你就消失了……”
消失?這話說的……怡然哭笑不得。
“百花宴自你昏厥之後便匆匆結束了,可如今能封賞能寵幸的,沒有漏了一個,獨獨沒有[陸怡然]——就算大家都忘了,可我又怎麼會忘了姐姐你?”茹晴伸出手,撫撫衣袖上暗繡的薔薇絲紋,又哭又笑,“這一身,我到底也穿上了,皇上的態度從之前的極愛到後來的極厭,再到現在的全無感覺,這樣大的變化,怎麼會還有那麼多人在全無知覺地沾沾自喜呢?”
怡然無言地遞出絲帕,“茹晴,謝謝你的惦記。如果你要出宮,我會幫你。”
他的決絕,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卻從來沒想過其間犧牲的無辜居然如此慘烈。如果茹晴不來,結局如何,她恐怕也不會去管;可茹晴就在眼前,難道要眼睜睜看她去淪陷,看她去死——茹晴的孩子甚至都不是他的,如果茹晴知道,也不會更不敢來找她了吧?
今天管了茹晴的,明天、後天,她還要再去想多少事,再顧多少人,怡然都不知道,眼前仿佛是一片深黑,再也看不見方向……
茹晴聽了,整個人都僵了。她冒了奇險來朝陽宮,事實證明果然沒有走錯棋,可她沒有想到怡然卻隻是問她要不要出宮。
要不要出宮?
要不要出宮??
原來,怡然並不像是當初相見時的單純善良……也是了,不然怎麼襯得上那樣即便驚鴻一瞥也能在人心上刻下剪影的帝王,嗬~~是她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