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舊人來(2 / 2)

逆著光,怡然看不清楚他的五官,隻是那一雙眼讓她感覺他應該是極清朗的樣子,但他卻似乎有點兒呆,有點兒傻,就那麼直直地一直盯著她看,仿佛完全不知何謂[唐突]。

也不知對看了多久,忽然“砰”的一聲,男子手裏的白玉酒瓶墜地,摔出一園薄淡酒香,怡然才恍然回神,不覺有點兒動氣,自欄杆上撐起身,就想離去。男子見她要走,驀然驚醒,也不知怎麼一躍,竟然已經到她身前,捉住她肩,叫:“涓涓!”

他的麵孔令人暈眩。怡然以為哥哥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看的人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能和哥哥不分軒致,甚至還要更英挺俊逸一點兒——隻稍一點兒喔,在怡然眼裏,哥哥才是最無敵的。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即便醉酒,依然咬字極清晰,不同於哥哥的磁性動人,宛如金振玉鳴,屬於慣於發號施令的那一型——從他的口中說出的命令,想必人人都願意遵從吧。

但他,叫她——涓涓。

哥哥說了無論何時都堅決不可以承認的名字。

所以怡然一從對他五官及聲音中的震憾中醒過來,便開始著手掙脫麵前好看到讓人不忍敲昏的酒鬼。“公子你認錯人了!放、放……唔……”

這算什麼?!

怡然瞠大眼,瞪著麵前色膽包天的登徒子。

這、這裏是皇宮誒!!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由他一隻手捉住,另一隻手臂繞過她肩膀將她圓圓滿滿圈進懷裏,吻得恣意而放肆。可他……為什麼會哭?

該哭的人是她吧?

怡然訝然得連掙紮都忘了。望住麵前的人。他有相當好看的額和眉,她幾乎可以想象他挑起眉來似笑非笑的樣子能迷暈多少人,但此刻,他的眉卻緊鎖著,皺得令她不自覺心軟,心底發疼。腦中似有畫麵一閃而逝,像是能與當前的樣子重合,努力抓回一瞬,卻又似乎有些不像。有些軟弱地閉上眼,她忽然想起楠木的秀頎和冰雪的清凝,似乎還有些什麼,可怎麼也拉不住了……

口鼻間全是淡淡的酒香混合龍涎香的味道,讓她無法去想——他竟然在細細齧她的唇,唇舌輾轉間,微癢又麻而疼的感覺,令她既想清醒又想沉迷——

天哪!她在做什麼?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想要[沉迷]?

努力拉回一絲理智來,怡然掙出一隻手來點那人睡穴。可是因為緊張,穴位又沒好好認過幾個,雖然有清冉為她打通經脈讓她小有了一點內力,卻不知道如何用法。

接連點錯幾次,怡然聽見那人喉間逸出輕淺的笑音,正懊怒間,那人又捉住她掙開來想要點穴的手。怡然奪了幾回,都沒奪回來。那人卻並非真正想要捉住她的樣子,隻是拉著她手指,往自己身上某處一點——然後應手倒下。

天天天天天——啊!怡然盯住自己的手指,再看看倒地後還是麵呈微笑狀的男子,轉身——再不跑的話,她怕自己真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