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局下設甲、乙、丙、丁、戊五個科，工作性質雖然有所重疊，每人卻有每人應做的事情，分工明確責任清楚，人人都極盡其責。就拿每天清潔衛生來說，各科要搞好自己的衛生外，局裏樓道上的衛生按科室的順序進行劃分承包，甲科星期一，乙科星期二，丙科星期三……幾年一貫製，漸漸的，A局人每天看到哪個科室在一樓打掃衛生就知道星期幾了。按照排好的順序值班，各科之間絕不幹涉內政。有次上級衛生檢查，各科突擊搞衛生，乙科人員全部外出，又恰好乙科打掃走廊，走廊裏的衛生被棚架起來，局裏被點了名，受了批評、扣了獎金，乙科科長做了檢查了事。大家也不計較，乙科也不用再返工打掃，第二天由丙科打掃幹淨。往往是戊科在搞衛生時，人們就格外興奮，那距雙休日，泡歌舞廳，睡懶覺的日子就觸手可摸了。
丁科新分配來一名大學生，工作熱情高，人也很勤快，丁科的衛生、提水、拿報、送信之類都讓他包下了。科長很高興，說年輕人前途大有可為。這天早晨，大學生擦好自己科的桌子，拖好地，看看表，距上班還有10分鍾，見樓道因昨日小雨，留下了不少汙濁足跡，便掂著拖把認認真真擦起來。局裏人員陸續上班，看到大學生在擦地，個個都緊張起來，腳步也加快了，顯得匆匆忙忙，連局長都“呃”了一聲，進辦公室挾起一疊文件急急忙忙下樓。
下午上班，各科的人都來到丁科提意見，說因為丁科新來的大學生今早的反常舉動，攪亂了局裏的正常秩序。甲科趙說，科頭布置的報告我準備周四拿出來，結果今天我緊趕慢趕趕出來了，提前了兩天，提前兩天沒啥不好，可這不顯得我這份報告很輕鬆很容易做嗎？科長再給我增加任務算誰的？乙科錢說，我急急忙忙趕到學校，孩子的班主任通知我周四來一趟，說孩子的學習有點問題。等了兩節課才知道今天是周二，不是周四。你們這不是添亂嗎？這車費錢你們科給報銷吧。丙科孫說，我才窩火呢，陪著女朋友浪漫了一中午，金項鏈也給戴上了，女朋友問我過兩天她生日，我準備在送她啥禮物，我說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啊？女朋友生氣了，說我連她的生日都記不住，可見心裏沒她。這是什麼事嘛。最讓人心怵的是局長的臉色特別難看，亂彈琴，亂彈琴，連著念叨了十幾遍。司機小李悄聲說，也不知怎的，局長去會一個老相好，誰知竟碰上了人家老公。可能是把約會的日子搞錯嘍。丁科長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逐個科室給人家賠禮道歉，到局長屋裏做了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並保證不會再出現此類的反常現象。
大學生垂著頭，心裏很難過，他鬧不清楚自己的舉動是正常呢還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