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確定討伐荷蘭的方針,立刻派人飛馬馳傳三藩,讓他們盡快領兵南下。
三藩收到聖旨後齊聚吳三桂銀殿。
靖南王耿繼茂急欲洗清自己的幹係,開口便道:“平西王,我等食君之祿,理應為君父分憂,以盡臣子本分。咱們手握重兵,朝中本來就有許多非議。現今皇上讓我等討伐荷蘭夷,恐怕朝中之人在聖旨發出之日就把眼睛瞄準了我們,我們若不有所行動,朝中肯定會以此彈劾我們。為日後計,我們應速速進兵。”
發生的在福建的事,吳三桂也早有耳聞,當然知曉耿繼茂的算盤是如何打的。同時他也深知朝廷此舉意在削弱自己的實力。
當年若不是李自成在北京采取一係列的錯誤政策,自己何至降清,落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薄名,被世人罵作漢奸。
既然朝廷現在有求於我,那就坑他一筆,讓他也知道我吳三桂不是有勇無謀的莽撞漢。
“靖南王說的不錯,為人臣子不思報效君父,還有何麵目存於世上。”吳三桂麵有難色又道,“隻是征戰非同兒戲,糧草兵甲稍有不齊,皆可使大軍敗績,損傷士卒而功無獲。順治十七年(1660年),孤響應朝廷號召將兵馬裁撤,現今所部隻有兩萬餘人,還需鎮守雲貴,實是無兵可調。孤有心殺敵報效皇恩,怎奈力不從心。唉!”
耿繼茂一見吳三桂要拖,急道:“此事不足為慮,平西王,我三藩之兵可合作一處,統歸平西王調遣。”
吳三桂搖頭笑道:“勞師遠征,已犯了兵家大忌。”
耿繼茂也搬出兵法對陣:“兵貴神速!速速進兵,可事半而功倍;若緩慢應之,荷蘭夷得到消息做好準備,那可就要事倍而功半了。”
“兵貴神速?怎麼個速法?緬甸地形崎嶇、山高路險,後勤怎樣補給?況荷蘭夷有洋槍火炮,我軍僅以血肉之軀如何克之?”吳三桂緩和了語氣接著道,“不是孤不想教訓荷蘭夷,實是需要謀劃準備的太多,急不來——”
見兩人口角甚凶,尚可喜調停道:“二位王爺皆言之有理。不過,孤更傾向平西王的見解,戰爭不是一句話就能打贏的。我看這樣吧,咱們仨聯名上折子,讓朝廷撥付輜重錢糧,允許我等擴編軍隊。待平定荷蘭夷之後,再裁撤兵馬保持原有規模,為朝廷鎮守邊疆。二位王爺意下如何?”
此舉正中吳三桂下懷,當即曰可。耿繼茂深知僅憑一己之力毫無希望,也就不耐煩地說聲行。
三位藩王的聯名折子上到朝廷,康熙召集幾位重臣商議。列為大臣或讚成或反對,爭得不可開交。
明珠認為這幾個藩王是借機要挾朝廷,中飽私囊。為防尾大不掉之事,所請皆駁。當然,征討荷蘭夷之事也應不了了之。
索額圖主張討伐,認為兵甲錢糧皆可給之,皇帝還不差餓兵嘛。擴軍也可,但火器是萬萬不能給予的。
兩幫大臣沒能為康熙出謀劃策,自個倒先互相傾軋起來。康熙怒不可遏,喝道:“金殿之上互相攻訐,成何體統!諒你們也商量不出個結果來,還是朕自己拿主意吧。”
康熙喝口茶潤潤嗓子道:“三藩叛明,已是為天下人唾罵;如若再叛清,不消遺臭萬年,天下悠悠之口都能把他們罵死。所以,擴軍之事準。所需兵甲錢糧核實之後即可撥付。火器萬不能給,除了我八旗軍,旁人連碰都別想。”
索額圖恭維道:“吾皇聖明。待天軍剿滅荷蘭夷,威懾歐洲諸國,看誰還敢在天朝土地上尋釁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