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痛?”齊閻忽然苦澀地笑了,“她並不想搭理我。”
楊路易蹙眉想了想,正欲說什麼,急救室的門開了。
推床上,包馨兒慘白著一張臉,兩隻眼腫得像一對核桃,闔住的長睫上染著一層水霧,很顯然從推進去到被推出來,她一直在哭,隻是此刻,她緊閉著雙眼,似乎是不想看到某些人。
齊閻自然看得出來,大手按在推床上,染著一抹楚痛的目光從包馨兒臉上掠過,看向醫生,“怎麼樣?”
“額頭有輕微淤青,過幾日便好,其他無礙。”醫生說完,見齊閻目光微眯了一下,馬上又道,“腹中胎兒也很好,這是剛才做的四維圖,您看一下。”說完馬上將懷裏折疊整齊的圖片奉上。
齊閻學過醫,對於超聲波報告自然熟識,接過掃了一眼,眸底騰起一抹欣喜,然後從護手中接過推床朝高級病房走。
楊路易見包馨兒沒事,暗自緊繃的心弦終於得以鬆懈,拉著初戀準備離開。
可是他的初戀卻有些不依不撓,“我被人欺負了,你連個屁都不敢放嗎?還陽奉陰違?”
“難不成你還想踹回來嗎?”楊路易瞪她一眼,“要不是擔心齊閻先生活剝了你,你以為我願意陪著走這一遭,不識好歹的死女人。”
語畢,甩開她的胳膊,兀自離去。
他的初戀聞言,先是一愣,馬上嬌嘀嘀喚一聲,“路易,我知錯了。”然後又像狗皮膏藥似的貼過去。
病房裏,病榻上。
包馨兒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
齊閻從洗手間出來後,手裏多了一條溫熱的毛巾。
他坐到床邊,看著床榻上安靜的女人,眼底泛起的溫柔如海般深邃,避開受傷的額頭,幫她擦拭臉。
“我知道你沒睡,睜開眼看我。”擦完她的臉,他落下一句話,語氣冷冷的,似命令。
像是打破了五味瓶,包馨兒心裏極不是滋味,在酒店大堂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的所作所為,他的不予解釋,他的不理不睬,她統統不想再計較,就是想衝上前告訴他,她想他,沒有他的日子度日如年。
可是當她邁不開腳步,渴望著他能主動走過來時,他卻如泰山不動一下,她無法自欺欺地安慰自己,齊閻正在忙,沒有看到自己……
“睜開眼看我!”齊閻再次沉聲,這次是完全的命令語氣,同時,他緊攥毛巾的大手箍住了她的下巴。
男人的力道有些大,或許他是生氣了,所以才要弄疼她!包馨兒這樣想著,因疼痛,也因他的語氣,睜開眼時,看到的卻不是自己預想的慍怒的眸,而是一雙溫情似海,能夠將人的心靈淹沒溺斃的眸。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微蹙著眉心,眨巴了幾下眼睛,確定了好幾遍,看向自己的目光確實是溫柔的。
就連來自下巴,疼得足以輕吟一聲的力道都隨之消失了。
“為什麼?”這一句為什麼,包含了太多的內容,甚至她都不明白自己問這句話的意思,或者期待齊閻作以怎樣的回答。
齊閻一瞬不瞬的看著包馨兒好半晌,這個在夢裏都能令他開心地笑出聲的女人,令他著實無奈,天知道她開始掛他電話的那幾次,他有多麼氣憤,恨不得飛回舊金山,把她抓來中國,日夜陪在他的身邊,可是為了計劃順利進行,他隻能一忍再忍!
忍著對她的思念,忍著對她的怒氣,忍著將她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的欲罷不能!
“昨晚那一巴掌,你所有的怨氣都該散了吧?”齊閻收回箍著她下巴的手,雙手攥在毛巾上,說真的,他很想捧住她的臉親個夠,可是她明顯漠然的眼神卻令他的熱情遭遇了冷空氣。
“什麼一巴掌?”包馨兒一頭霧水,忽然想起那個模模糊糊的夢,天啊,不會夢到的男人是齊閻吧?可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呢?她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