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闊下車,截住後麵一輛保鏢車,隻是疾馳沒多遠,他又停車在路邊。
從反光鏡裏,包馨兒看得清楚,一個女人正拖著行禮箱向前走著,許是看到了齊闊,扔下行禮箱拔腿就跑,令人驚奇的是,齊闊竟然邁著大長腿追了上去。
由於那女人背對這邊,沒看清是誰,隻覺得背影有些熟悉。
“下個路口左拐。”坐正身體,包馨兒低聲吩咐了句。
利揚媒體。
曾經幾時,包馨兒差點成為利偉文的妻子。
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回到舊金山,包馨兒從來沒有踏入利揚媒體一步。
她讓保鏢司機將車停進了地下車庫,沒有讓其他保鏢車跟進來,一是不想太招搖,二是怕保安攔截。
這個社會,你不得不承認一輛上檔次的座駕多少象征著一定的身份與地位,也許正因為她所乘坐的加長版豪車太奢華了,車牌號太亮了,保安一個敬禮肅穆,注視著這輛外來車輛進入車庫。
輕輕籲了口氣,忽然發現駕車的保鏢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太太不用這麼緊張。”保鏢笑了笑。
“我一點都不緊張。”她故作輕鬆地翻了一個白眼,心裏卻在想,自己的心思全寫臉上了嗎?
按理說車上的保鏢應該質疑她來這裏,可一路上,他們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也算是老天幫她,她要來利揚媒體齊闊是不知道的,估計他現在的心思全在那個女人身上。
嗬,轉性了嗎?
包馨兒有很多疑問,可現在有最大的疑問擺在麵前,如果不解決掉將後患無窮。
“駱威爾?”下了車,一抬頭,迎麵走來的男人令她無比詫異。
顯然駱威爾比她還要詫異,“你來這裏幹嘛?誰讓你來的?”
他的眸光有那麼一瞬的閃爍,包馨兒敏感地捕捉到他眼裏細微的變化,他在逃避什麼,是她的到來,還是……
暫且收住自己的思緒,她微微揚頭,輕淡道,“我去找過你的父親了。”
“找過他?”駱威爾的口吻抑揚頓挫的,嘴角扯了扯,冷哼,“關我什麼事?”說著,他朝自己座駕前走,原來他的車就停在一旁。
“你不想聽聽我都跟他說了些什麼嗎?”包馨兒沒想到他完全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很抱歉,我還有工作。”按下中控,他一把拉開了車門。
這對父子的關係還真是糟糕,老子都落馬了,隨時有蹲大獄的可能,他這做兒子的竟然漠不關心。
攥了攥拳頭,包馨兒風一樣衝過去,橫在他麵前。
隨之下車的保鏢沒能預見包馨兒會如此,兩個人嚇了一跳,疾步上前,其中一保鏢大手一伸,異常大力地按住車門。
另一保鏢則是整個人都擋在了包馨兒身前,逼得駱威爾不得不後退一步。
“嗬嗬……”他哭笑不得,不過明顯憤怒居多,“我說包小姐,呃不,齊閻太太,您老是相中我的破車,還是成心沒事找事,給我讓開!”最後四字,嗓音陡然一揚,極其不耐。
包馨兒輕輕拉開司機,嬌小的身子依舊堵著展開的車門,與駱威爾的憤怒不同,她笑容可掬,“看來我要提前恭喜你。”
“我有什麼可喜的,你和你的人馬上給我閃開,我正忙著呢。”
駱威爾夠人高馬大了,可在保鏢麵前,他的個頭還是矮了一截,向前移了一小步,許是掂量著自己的武力不夠,緊攥的拳頭垂在身體兩側。
“急什麼?你父親落馬,最受益的人應該是你吧。”包馨兒捶了捶腿,懶洋洋地倚坐在駕駛位,隻兩腿搭在車外。
“你這話什麼意思?”駱威爾蹙眉。
“你可比你父親能裝蒜!”包馨兒輕蔑地看著他,“如果你父親貪汙的證據是你一手提交的,那麼你的仕途豈不一帆風順了。”
“我還不至於那麼急攻近利!”駱威爾總算聽明白,然而心口卻狠狠地一“咯噔”,“你不可能找到對我父親不利的證據?除非齊閻……”話說了一半,他猛然頓住,狐疑地看著他,不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