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等馨兒,您替我去上班。”
“美得你!”
齊譚忍著笑,伸手去打齊閻,卻被齊閻一個轉身躲開。
“就這麼決定了,我先去忙。”
說著,齊閻打了個響指,不等齊譚再開口,便迅速帶幾名保鏢離去。
陽光拉長了齊閻頎長的身影,齊譚看著看著,眼角漸漸濕潤,這個背影與閻一像極了,都是這麼地高大挺拔,不由得,又聯想到自己的女兒……
齊閻找到了包馨兒,他何時能找到芬鑰呢?
病房裏,包馨兒同樣濕潤了眼眶。
望著沉睡的老人,雙手間,是老人一張布滿老繭的手,雖然粗糙,卻很溫暖,當她知道他是她父親的那一刻,她高興地差一點暈過去,也許是有所期待吧,她很快便接受了這個父親。
雖然將來的某一刻,她將無法感受到老人的溫度,卻依然可以在心中默默地呼喚著父親這個稱謂,她沒有埋怨命運的不公,至少她的生命裏終於有父親的存在,以前在夢裏,她都不敢有這樣的奢望。
然而她卻無法否認一點,人一旦有了期望,便拚命地想要留住現實的美好,父親為了護她而受傷,也許很快她便再也不能這樣幸福地拉著父親的手,所以她恨,恨不得手刃那個十惡不赦的人!
閻玉川,真的是你嗎?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包馨兒的心矛盾極了,痛苦極了……也惶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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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聖康奈私立醫院來了幾名中國醫生,他們是李金山國內的好友,來自國內各個知名醫院。
起初齊閻建議李金山與國外的美容醫生為包馨兒做手術,但是考慮到語言不通,隻能做罷。
手術的前一天晚上,李金山與好友們探討手術細節,楊紅英旁聽,這場手術,她也會參與,因為沒有皮膚科手術經驗隻能觀摩,並充當麻醉師的角色,李霍接觸的領域比較廣泛,他將會與主刀醫生一起完成這項手術。
包馨兒身體大麵積傷疤,四肢最為嚴重,預計這場手術需要進行六個小時以上,這就意味著,楊紅英要為包馨兒做三次以上的中藥麻醉,也就是物理麻醉。
夜色朦朧,龍景莊園的空氣格外清新。
包馨兒倚靠在陽台,望著天空那一輪皎潔的月色,努力地放空大腦,卻更加地心神不寧……
齊閻說,什麼都要想,也不要有壓力,就算是手術失敗也沒有關係,他說得風輕雲淡的,可她體會得到,如果不抱希望,他又何必煞費苦心地安排。
“睡不著也別在那兒站著,小心著涼。”齊閻端著溫水進來,見包馨兒架著拐杖站在陽台發呆,微微一蹙眉說道。
“外麵沒風,不冷。”包馨兒回頭看了一眼齊閻,應聲道。
齊閻一手端著水,一手隨意扯過床上的毯子,信步走向她,先將水杯遞過去,然後用毯子裹在她身上,“先把水喝了,再允許你發呆五分鍾。”
齊閻這是要她養好精神,笑了笑,“十分鍾。”
“好,十分鍾。”
齊閻寵溺地說完,就一直看著她,包馨兒喝完水將杯子還給他時,見他一直盯著自己,輕聲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也許明天的手術會很成功,也或許會失敗,父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我卻隻能將這個可能性當作百分之三十來看,因為他身上有傷,他或許堅持不了那麼久。”
齊閻的擔憂不無道理,李金山要求齊閻給他準備一些嗎啡注射劑,在關鍵的時候,要用在他的身上,對於李金山的要求,齊閻是萬萬沒想到的,他居然要用嗎啡來維持自己的精神,可見他本人在這場手術中的作用巨大。除此之外,便是感動了,李金山果真拿包馨兒當親生女兒看待!
嗎啡不難弄到手,他隻是猶豫要不要讓李金山用,一旦李金山使用,很可能包馨兒手術後醒來就再也看不到李金山,美容手術是有恢複期的,他作了這麼大努力,不想到最後包馨兒因此而怨恨他,甚至難過地放棄……
不怪他多想,因為太了解她了,她絕對是一個會為了至親的人跟他翻臉的人!
“其實這個手術我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以前衛欽帶著我尋了很多家醫院,除卻麻醉,通過美容手術完全修複傷疤的概率很小。”包馨兒攥了攥手指,勉強一笑說道。
齊閻的心思變得更加沉重,故意問了句,“不相信父親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