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住進龍景莊園,我就在暗中謀劃,想利用徐媽燒你的裙子,引起你的注意,還命人抱著照片去後坡,就是想讓你早一點看清齊閻的真心,可是他為了讓你忘記那晚的事情,不顧及你已有身孕,竟在你洗澡的水裏下了藥!”
“我都記起了,請您別再說了!”人的記憶是可怕的,她情願自己一輩子蒙在鼓裏,單純地麵對齊閻,麵對他給的愛,可現實總是無情,所有的幸福來得都不純粹……
“齊閻失蹤的那一年裏,就是這個女人陪著他度過了那段不為人知的生活,我帶人找到齊閻時,這個女人已經死了,齊閻抱著她慘不忍睹的冰涼屍身跪在血泊裏,痛苦嘶吼。我從綁架齊閻的惡棍口中得知,這個女人是位醫生,起初是她每天給齊閻身體注射一種致人癡傻的藥物,一氣之下,我命人將那些惡棍與那女人的屍體斬斷了喂狗。”對麵椅子裏的包馨兒麵色蒼白,渾身抖作一團,齊譚看著她,殘忍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人性,仲佚也說我確實沒人性,不過有一句他說得很對,任何人,在見到自己的親人被殘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時,都會變成魔鬼!”
齊譚當時的心情,包馨兒多少能理解,她可以為了楊紅英為了包易斯不惜一切,如果被逼到某種程度,她或許也會殺人!
“後來呢?”她怯聲怯氣地問了句。
“後來,獲救的齊閻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後得知我將那女人的屍體喂狗了,跳進狗場從殘骨中扒出幾塊骨頭,還不要命地從一隻狗嘴裏奪下一塊人骨,當時我嚇壞了,怕齊閻被狗咬傷,將自己辛苦養育了一年多,隻為搜尋齊閻的獵犬槍殺了,一隻不留。”齊譚的嗓音很沉重,似乎是不想再繼續談論狗這個話題,拿過桌角一杯涼透的清茶抿了一口,“齊閻篤定那幾塊骨頭就是那女人的,親自打造了一隻小匣子,比拳頭稍大一點,非常精巧,他將骨頭放了進去,無論去哪都帶著,回古堡住,他埋進花盆裏,我帶著他去英國,就是為了讓他重新麵對所經曆的事,但是我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齊閻到底有多愛那個死掉的女人?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到,隻知齊閻喜歡種植鳶尾花,喜歡收集白色長裙。他身邊的女人不斷,卻沒有一個喜歡的,直到有一次,帕尼的兒子梅德西與人發生了爭執被報複,其女友被誤送到齊閻房間,因為穿了一件白裙子,刺激了齊閻,齊閻當即丟給她一把刀子,那個女人以為齊閻讓她自殺,直接從幾十層樓的高度跳了下去。”
聽到這裏,包馨兒皺了皺眉頭,黛婕拉曾說齊閻沒人性,將梅德西的女友從高樓扔了下去,原來實情並非如此……
“我這才意識到沒有哪個女人能取代那個女人在齊閻心中的位置,而齊閻的心固封在自己的世界裏,任何女人於他來說,不過是解決生理需要的器具,直到你出現以後——”齊譚凝視著包馨兒的臉,目光滑落到她手中的照片上,嗓音陡然一轉,“我以為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外孫的,可是你沒有,你沒能讓他徹底將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從心底驅逐,他是愛你不假,可他愛情你不深!他答應我將那些可惡的紫花弄走,可卻統統埋在了後坡的草皮底下,他答應我將那座墳掘了,遷到別的地方,他竟然將其埋得更深!他是忘不掉那女人,甚至將對那女人的愛埋藏得更深,就是因為你長了一張與那女人一模一樣的臉,時時刻刻提醒他曾經的最愛。”
“不是這樣的!”包馨兒豁然站起,嬌小的身子似寒風中落在枝頭的蟬,瑟瑟發抖,好像下一秒會跌落下去。
“你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嗎?我實話告訴你,經過那場劫難,齊閻他病了,他不光患了選擇性失憶,還喪心病狂,你肚子裏的孩子,他就沒打算留!在他眼裏,你充其量比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更令他在性事上坦然一些,試想,壓在身下的女人是張陌生的臉,是件多麼掃興的事!”齊譚語氣逼人,暗沉的眼底狠狠壓下對包馨兒的憐惜,莫要怪他心狠,為了讓齊閻除去心中的魔,為了保住包馨兒肚子裏的孩子,他這個老匹夫實在是無計可施了!
包馨兒不可置信地搖頭,顫動的紅唇與她的臉色一樣漸漸蒼白,用盡全身力氣,才邁開腳步衝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