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孤兒,這六年來隻能倚靠包易斯才能活在童話般的美好生活裏,吃好的,穿好的,有人照顧,所以我拚命地討他的喜愛,做他喜歡做的事情,實際上我討厭死了他教授的那些枯燥的知識,討厭他千篇一律的做事方式,你知道嗎,他這個人很古板很保守的,我跟在他身邊六年,有多少次示意他要了我,可他卻說要等到明媒正娶的那一天,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很無趣。”
“啪——”
閻玉佳噌地一下站起,揮著手臂狠狠地甩了包馨兒一耳光。
“不自愛的女人,他那是珍惜你!”閻玉佳氣得渾身發抖,笑得發冷,“說包易斯認識我是遇人不淑,我看他遇到你才是他這輩子做得最不開眼的事!”
包馨兒捂著火辣辣泛疼的半邊臉,輕輕一笑,轉了話鋒,“想讓包易斯心甘情願地做複健嗎?”
閻玉佳一愣。
“晾一晾他,護士醫生全撤走,最好你也別出現,不出一天,他會自己主動求著醫生做治療的。”
待閻玉佳反應過來時,包馨兒已經拉開房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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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龍景莊園的餐桌比剛回舊金山的那幾天熱鬧了許多。
“徐媽煲湯的手藝越來越精進,紅英你跟著學著點。”齊閻親自為包馨兒盛了一碗枸杞什錦烏雞湯,然後朝站一旁的楊紅英說了一句。
“是。”楊紅英輕輕應聲。
來到龍景莊園這幾天,她已經學了好幾道中國菜,隻能說中國菜式博大精深,她學得一知半解,做出來難以下咽,不過沒有人責備她,聽到最多的是,隻要做得多了,自然會做好的。
像以前一樣陪在馨兒小姐身邊,讓她做什麼都願意,所以她學得很用功,隻是馨兒小姐似乎不太樂意她做這些。
仲佚起身為齊譚盛了一碗,放在他麵前,笑著說,“老爺您嚐嚐,這湯看著味道不錯。”
齊譚執著匙子,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又喝了一大口,老眸深邃,掠過齊閻滑落到包馨兒身上,嗓音淡然,麵色倒顯得和藹,許是他這張老臉沉悶的時候比較多,所以笑容浮在他臉上不太自然——
“自包小姐住進龍景莊園後,每晚這餐桌上必不可少一道參湯,說來也算是我沾了你的光。”
“外祖父,叫她馨兒。”齊閻不等包馨兒開口,抬眸看著齊譚,輕聲道了句。
“對對,叫馨兒。”齊譚笑了笑。
“外祖父您折煞我了。”包馨兒有些局促,已經放下碗筷,目光弱弱地看向齊譚,老人的一言一行都透著莫大的威嚴,與這樣的人說話比麵對齊閻還要有壓力。
“別誤了吃飯。”齊譚一看包馨兒畢恭畢敬的樣子,朝她抬了抬手,示意她別停下,一邊喝著參湯一邊說,“習慣莊園裏的生活嗎?”
這是住進龍景莊園後,齊譚第一次在餐桌上與她聊天,平時她與齊閻說話,他從來都是麵無表情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嗯,還好。”包馨兒點頭道。
“有什麼不習慣的,你跟齊閻說,有事情不要憋在心裏,明白嗎?”齊譚的話變得語重心長,這話又像是說給齊閻聽的。
包馨兒愣了愣,不動聲色地看了齊閻一眼,臉上扯過一絲微笑,再次點了點頭。
齊譚目光從包馨兒身上又移到院落裏擺放在龍石雕噴泉前的好幾盆鳶尾花上,心裏道了句,人一旦選擇了委屈求全,再要想打開那顆心,便有些難了,看來,他要給些助力了。
晚餐過後,包馨兒拉著楊紅英先一步離開了東樓。
西樓客廳裏,包馨兒將楊紅英在學校的課本都給了她,“若是白天沒有時間,晚上一定抽空將你之前所學的東西鞏固一遍,等開學了,我求齊閻送你回學校。”
“小姐,我想通了,我不上學了,我要伺候你一輩子。”楊紅英沒有碰那些書。
包馨兒眉心蹙著一絲不悅與痛惜,“這是什麼話,一輩子當仆人?當一名醫生不是你的夢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