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隻有吃驚的份了,齊閻已經接住了從半空墜落的包馨兒,橫抱在懷。
包馨兒原以為自己會摔在地上,疼個半死,跌入齊閻懷抱的瞬間,仿佛被溫暖溺斃了,那熟悉的男性芬芳密密實實包裹著她,像是在唐古尼斯初遇的那晚,安寧得令她沉醉,令她無法自拔。
一雙美眸如水波般閃爍著動人的光熠,與男人俯視而來的目光相遇,如同劫後重生的大喜,她喜極而泣,卻隻是臉上洋溢著喜悅的淚花,而沒有任何哭聲,她這般模樣,令齊閻心底冰封數年的寒川一下子炸開了,一塊一塊的碎成了碴,她因他而獲救的喜悅好似一抹強烈的陽光,終於融化了心底的寒涼,一股股暖流四處流竄著……
齊閻眸底翻湧著劇烈的熱浪,在他孤身來此之前,他便下定了決心,如果這個女人死了,或者不能活著跟他離開,那麼他會朝自己腦門上放一槍,因為這他害怕那些被噩夢纏擾、充滿血腥、令人窒息的夜晚,過夠了依靠藥物滿足心理需求的日子,對,是心理需求,而不是生理需求,因為沒有了包馨兒,他根本就沒有勃發的欲望,根本就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說他是需要這樣一具鮮活的身體也好,承認他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也罷,總之,他離不開她!
隻是這樣抱著包馨兒,他已是心內激動不已,眸光落在她那雙還綁著粗繩的手腕上,他輕蹙眉心,馬上抬手解開,兩條紫紅的勒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這一切如同塵埃落定,下一刻,寧聽到大廳的異響後,帶著手下衝進來,一把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齊閻。
包馨兒紮在齊閻的懷裏,看不到他的身後,可她聽到了急促有序的腳步聲,甚至還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心底一驚,目光愣怔的看著齊閻平靜淡然的眸,看著他如此鎮定,她竟也不怕了,若是有人一槍打死她,她也會淡然地閉眼。
“幹什麼?幹什麼?要造反麼?”科勒裏噌的一下站起來,朝衝進來的人大喊。
閻績之連忙站起來,攙住科勒裏的手臂,扶他坐回椅子,沉聲說,“嶽父,您別動氣,小心身體。”然後朝寧揮了下手。
寧見狀,喝令手下退了出去。
“齊閻,你太目無尊長了,怎麼能在長輩麵前亮刀子!為了一個女人!”眉宇花白的老者冷斥了一聲。
齊閻將包馨兒從懷裏放下,脫下自己的風衣包裹住她嬌小瘦弱的身子,握著她的手臂往袖筒裏送時,見那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血痕,眸底閃過一道淩厲的寒光。
包馨兒眼裏閃著淚光,眨也不眨地凝著齊閻的臉,見他麵色冷沉,見他蹙眉,捕捉到他眸底的變化,沒有了對這個男人的駭然,即使依舊看不透他的心思,她也切切實實感受到,他在乎她,很在乎她……
眾目睽睽之下,齊閻動作自然而熟稔地給包馨兒穿好風衣,係上了幾粒鈕扣,握著她的肩膀,輕輕摁坐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後他的大手搭在她的肩頭。
這一幕像什麼?
夫妻?哦,不對,如果是夫妻的話,應該是男人坐著,女人站在旁邊,可齊閻跟包馨兒兩個人正好相反。
這一幕有點怪異。
在雷奧·亨利與黛婕拉的眼裏,相當怪異,可他們不是湯普森家族的人,更不好說什麼,此時隻是將目光投向剛剛說話的老者,瓊斯。
瓊斯遲遲沒等來齊閻的回應,氣得眉毛都立了起來。
齊閻抬手扯了扯領帶,眉梢浮起一抹倦怠,不難看出,他是丟下手頭的工作前來於此,隻是此時已過淩晨,而他卻要跟這幫老謀深算的家夥們繼續勾心鬥角。
論心智,他不見的鬥得過他們……
“瓊斯叔叔,我有傷到誰麼?”齊閻挑了挑眉毛,敷衍了一句後,不再給瓊斯開口的機會,直接看向科勒裏,“曾外祖,您派人綁我的女人,是什麼意思?”
“你的女人?”不等科勒裏開口,閻績之代表湯普森家族先聲奪人,“你的女人隻能有一個,黛婕拉·亨利。”
齊閻目光掠向黛婕拉,微勾唇角,淺淺地笑了兩聲,這笑聲回蕩在偌大的古堡底層,似一記悠揚低婉的簫聲,黛婕拉很少見齊閻如此笑過,心裏像盛開了一朵煙花,隨著齊閻轉過頭不再看她,隻燦爛了一瞬。
“祖父。”齊閻輕輕一喊。
閻績之心潮澎湃,這一聲祖父恍隔了十年,再次聽到,差點令他老淚縱橫,若不是湯普森家族的人在,他真的要上前抱一抱他可憐的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