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你今天殺了我都不要緊,可是你不能動包馨兒,今天她有個閃失,明天你就是湯普森家族拋出的替死鬼,你信不信!”齊闊忍著痛大喊。

寧鼓著一隻青腫不堪的眼,遲疑地看著齊闊,似是在掂量他話的輕重,此時此刻,地上手機翁翁作響,驀然亮起的屏幕上閃著幾個令寧為之震驚的字——

齊閻是魔鬼。

“住手!”寧一聲喝令。

幾步躥到路旁的草坪,見手下已經停手,而躺在地上的女人隻是衣服磨破了,他大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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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靜謐的可怕,湛黑的天幕烏雲密布,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一座十九世紀遺留下來的英倫皇家別苑籠罩在一片燈光通明之下,大大小小的古堡林立,其中一座大型古堡外圍裏三層外三層地圍站著雇傭兵裝扮的男人,他們手持機關槍,腰間別著手槍匣,個個肅然而立,微風拂過,動也不動,麵無表情的樣子像一尊尊石像。

古堡一樓的大廳裏,氣氛詭異,麵色迥異的老者正襟危坐在半環型的高位上,他們衣衫華貴,姿態慵懶,不難看出都是極其富有或者位高權重的人,有的刁著雪茄,有著噙著煙袋,有的隻是安靜地看著緊閉的大門,煙霧騰升繚繞,再是犯困的人,來到這裏也得被這一屋子的煙味熏得倍覺精神。

最中間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精瘦的銀發老人,他就是湯普森家族的最高統治者,科勒裏·湯普森,他十指交叉置於腿上,左手拇指上的黑曜石貔貅扳指獨一無二閃閃發亮,右手拇指輕輕摩挲著,身旁的老家夥們竊竊私語,他閉目養神,貌似充耳不聞。

而坐在科勒裏身旁的閻績之同樣精瘦,看似弱不禁風,卻精神矍鑠,鼻梁上高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臉部骨骼猶為突兀,聽著身旁的人碎語,他時不時地挑起眼皮子,瞅上一眼。

環型高位的最邊上加了三把椅子,最外麵的一把是空的,另兩把椅子上各坐著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其中一個是TH-SON集團的代理總裁閻尚清,另一個是來自英國與湯普森家族有著婚約的亨利家族,雷奧·亨利,他身旁站著一位年輕美麗的混血女子,也就是他的女兒,黛婕拉。

“這大半夜就是睡覺的,卻要在這裏活受罪!”其中一位老者打了個哈欠後,嘬了兩口煙袋,不滿地哼了一句。

“天還沒黑我們就坐在這裏了,現在好幾個時辰過去,就為了看這女人?”一位眉宇花白的老者看起來比其他人年輕些,他睨一眼吊在大廳正中的白裙女人,嘴角浮起一抹不屑。

“寧的動作越來越不利索了,快淩晨了才把人弄來,還不如直接等天亮了我們再來。”又一位老者揪著發漲的額心說道,那一雙色眯眯的老眼卻一直盯著包馨兒看。

此刻的包馨兒被一條粗麻繩勒住纖細的手腕,高懸垂吊在大廳正中央的橫梁上,細長的黑發披肩散落,露出半邊蠟白的小臉,顯得下巴更加尖細,紅唇早已失了血色。

她蹙緊秀眉,緊咬牙關隱忍著來自手腕處的疼痛,這六年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剛才打哈欠的老者冷眼看著包馨兒,輕嗤一聲,“要是等到天亮齊閻不來,就說明這個女人在他眼裏無足輕重,也枉費了我們白折騰一宿。”

“哼,包家的一名私生女而已,無非是有些姿色,但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死不足昔。”眉宇花白的老者顯然有些不耐煩,嗓音落下後,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閻績之,見他也向自己看過來,迎上他的目光,又冷哼一聲。

閻績之正要抬眼看牆壁上的掛鍾,大廳的正門“嘎吱”一聲,轟然打開。

一雙雙老眸子登時肅然,一瞬不瞬地看向來人,卻在看到齊閻獨自一人前來時,紛紛麵麵相覷,但誰也不說話。

歐式水晶燈折射的光線淡淡地灑在齊閻身上,似是威懾於他強勢冷凜的氣場,仿佛一下子暗淡了幾分。

偉岸高頎的身形,英氣不凡的臉,是湯普森家族有史以來長相最俊美、身材最偉岸的男人,在湯普森家族人的眼裏,他不僅是上帝的寵兒,也是上帝賜於湯普森家族最優秀的繼承者,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湯普森家族的榮耀、財富便集結於身,不可更改。

隨著齊閻一點點長大成人,湯普森家族對他的期望便越來越大,這主要取決於齊閻還有一位十分疼愛他的外祖父齊譚,齊譚是齊泰會的創始人,除了一個女兒,也就是齊閻的生母,再無其他子嗣,齊閻則是接任齊泰會的唯一人選,所以湯普森家族需要穩固、需要壯大必然想得到齊泰會的幫襯,但是對於有著黑幫背景的人,多少令人忌憚,加之這近十年來,齊閻一直跟著齊譚,所以他們對齊閻的忌憚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