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霖側身過來,悄聲對沈心藍言道:“這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你心中就是再恨我,也不該這時候給他點火,難道你不怕火燒起來,把你也燒死了?”沈心藍冷笑一聲,不作回應,隻見裴霖轉過身向薛大奎抱拳拱手,言道:“大寨主,沈姑娘這段時間一直在寨中養傷,從未離開過半步,這一點我和青丫頭都可以作證,我想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五毒教眾人投敵賣國,與蒙古尼哥王子勾結,如今已殺上唐家堡了,還說什麼誤會?!”
沈心藍聞言,雙手微顫:“什麼?殺上唐家堡?怎麼可能,唐家堡內機關重重,他們怎麼會……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薛大奎嘿然冷笑,言道:“怎麼會?你們手段好不毒辣,知道唐家堡內機關重重,便挾持了唐家堡大小姐做人質,害怕打不過人家,還找了小龍女做幫手,哼!你們女人都不是好東西,想當年神雕大俠楊過是何等英雄,小龍女為師不尊,玷汙他的俠名,如今竟又做了蒙古的走狗,神雕大俠一生的俠名,就如此毀於她手!”
沈心藍心中又是一驚,手上力道加重幾分,薛青檸手臂、喉嚨吃痛,不由得失聲而出。裴霖聞聲心痛,向沈心藍道:“沈心藍,你怎麼……”沈心藍渾若不聞,向著薛大奎不住地搖頭:“這不可能,你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
呂毅見狀,向沈心藍言道:“沈使者,薛寨主所言句句屬實,這消息是我剛剛帶到鶴山的,與我說這消息之人,便是明教的風行神駒司馬徒,想必此人你也認得,他離開鶴山後便一直留在唐家堡,親眼瞧見小龍女殺入唐家堡,帶書信給了易……唐鼎少堡主,聲言一月後,要與五毒教一起血洗唐家堡。如今璧山四周遍布五毒教教眾,司馬兄弟冒死才將這消息帶了出來,我此次來,便是與薛寨主商量如何解救唐家堡。”
呂毅言語懇切,讓沈心藍不得不信,便轉過眼向呂毅望去,卻見他避開了自己目光,顯得十分不自在,暗自忖道:“裝得一個好赤誠人,差點上了你當!”不由得一聲冷笑,剛要出言譏諷,腦中一閃,剛擠出的笑意便凝滯了,雙手慢慢送了薛青檸,苦笑道:“你們這樣興師動眾,原來是要抓我到唐家堡做人質。”言未盡,雙眼既已濕潤,兩行清淚順頰而落,自語道:“劉笑玉,你好狠心的人。”呂毅等人見沈心藍這般模樣,心中不由得微微一顫,卻聽沈心藍接著言道:“不用你們動手,我跟你們去唐家堡就是了!”
沈心藍責怪劉笑玉的那一聲說得十分輕,呂毅等人並未聽到,但薛青檸就在沈心藍身側,因此聽得真真切切,她一得自由,轉身瞧見沈心藍淚如雨下,便也哽咽道:“沈姐姐,你不要去啊。”
沈心藍向著薛青檸微微一笑,言道:“別人不懂我,難道你還不知道嗎?剛才真是委屈你了。”言罷向著薛青檸俯身作揖,薛青檸趕忙伸手去扶。卻聽薛大奎一聲暴喝:“我們是堂堂大宋義軍,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打得過便打,打不過搭上性命就是了,哪裏來那麼多下三濫手段,像你這樣的爛人,我隻有先誅為快!”說著握起雙拳向著沈心藍躍起。
呂毅與薛小鳳剛才因為忌憚沈心藍對薛青檸不利,都離得遠遠的,再者沈心藍已自言明願意到唐家堡,誰也沒想到薛大奎會突然發作,齊聲叫了聲:“小心!”
薛大奎一說話,沈心藍雙眼便盯著他,見他提拳而來,本來輕輕一個縱躍便能躲開,沒想到薛青檸一時情急,驚呼“不要”,又一次撲到了沈心藍身上,這一下反倒讓沈心藍不能脫身。
薛大奎看到了薛青檸,但這一次與沈心藍離得太近,雙拳又出得急切,竟來不及收拳,身側裴霖瞧得真切,身子一斜,千鈞一刻擋在了沈心藍與薛青檸身前,隻聽“嘭”的一聲,便是“哢嚓嚓”骨斷之聲,裴霖三人應聲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