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鳳一早來給沈心藍治傷,鶴山坪大寨張都監從馬廄一路尋來,言道大寨主傷了手,請薛小鳳前去給他包紮,劉笑玉在一旁看張都監神色異常,也覺得事情不似他說得那樣簡單,便向薛小鳳言道:“既是大寨主傷了手,你還是過去看一下。”
薛小鳳與張都監走後不多久,裴霖與薛青檸一同進來,二人詢問了沈心藍傷情,劉笑玉搖頭言道:“先前我怕她牽動身上的傷,點了她的昏睡穴,可那是來鶴山之前的事,如今已連著與她清了兩次毒,她還是昏睡不醒,薛二爺隻教我不必過分憂慮,她的傷情卻也不願與我多說,我總覺得他對我有所隱瞞。”說著便是一聲長歎。
薛青檸道:“劉公子,你這歎息好沒道理,我二叔既然出手救治,那一定是能救得回來,難道你不相信我二叔的本事?”
“薛二爺醫術精湛,我自然相信他的本事,若不然的話,也不會把她帶到這裏。”
薛青檸笑道:“既然你相信我二叔的本事,你還這樣歎息,難不成是你覺得沈姑娘她挺不過來?真是枉她那樣喜歡你了,你還這樣不相信她!”
劉笑玉臉微微一紅,不知如何應答,顯得極為尷尬,裴霖瞧得真切,言道:“你這青丫頭知道什麼,劉大哥怎麼會認為沈姑娘挺不過來,隻是她如今昏迷不醒,劉大哥是看著心裏著急。”說著走近劉笑玉,拍了他的肩膀:“對吧劉大哥?”不等劉笑玉回應,裴霖立時跳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言道:“怪不得沈姑娘不願醒來。”
劉笑玉心中一驚,向裴霖走近兩步,問道:“為什麼?”
見劉笑玉靠近自己,裴霖又退了兩步,一手捏了鼻子言道:“你身上這樣臭,沈姑娘就是醒了,也要被臭暈過去的,她怎麼還願意醒過來?”
薛青檸“噗嗤”笑了出來,言道:“你的嘴巴怎麼這麼尖酸,哪裏臭了,我怎麼就聞不到?”
裴霖之所以說這一番話,倒不是聞到劉笑玉身上有臭味,薛青檸牙尖嘴快,兩三句就讓劉笑玉招架不住,他站出來為劉笑玉說話,薛青檸心中自然不悅,裴霖正對著劉笑玉,眼睛餘光卻時不時瞟向薛青檸,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怕她一時發作使性子,才故意如此說,以轉移薛青檸注意力。薛青檸見他捏了鼻子對劉笑玉躲閃不及,劉笑玉卻是一臉無辜,果然忍不住笑了出來,上下瞧瞧了劉笑玉,言道:“臭是不臭,就是衣服髒了,這身上的汙漬,還是那天我丟盤子灑在你身上的。”言罷轉身,朝著門外喚了一聲:“青兒、檸兒!”
外麵應了一聲,進來兩位女子,向著薛青檸彎腰拜道:“小姐。”
薛青檸道:“你們帶劉公子去沐浴更衣。”
青兒、檸兒應了一聲,過來要扶劉笑玉,劉笑玉慌忙躲開,紅著臉言道:“不勞煩兩位姑娘了。”
兩個女子吃吃笑著,其中一位言道:“劉公子今天怎麼與那天不一樣了,還以為你隻有冷冷的一張臉,原來也有害羞的時候。”青兒、檸兒剛進來時,劉笑玉便覺得眼熟,聽了此番話,才想起那天來收拾薛大奎打碎的茶具,並叫他與薛大奎一起用早飯的正是她二位,那臉不由得更紅了。
裴霖見劉笑玉窘迫,板著臉正色道:“青兒,怎麼這樣沒上沒下。”青兒卻似不聞,仍與檸兒吃吃笑著,裴霖轉眼瞧向薛青檸,薛青檸卻將臉扭向了別處,裴霖隻得又向劉笑玉言道:“劉大哥,你也很久沒洗澡了,就算沒臭也餿得差不多了,還是去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服。”
劉笑玉眼望沈心藍,踟躕不語,裴霖接著言道:“沈姑娘有我和青丫頭呢,你放心吧。”見裴霖一臉幾近哀求之色,隻得言道:“好吧,那就有勞你和薛姑娘了。”青兒、檸兒聞言,又要上前扶劉笑玉,劉笑玉趕忙言道:“我自己會走,勞煩兩位姑娘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