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鳳明白了司馬徒中毒的原因,受此啟發,想到了救治沈心藍的辦法,隨即便給沈心藍醫治,讓劉笑玉以真力護住沈心藍心脈的同時,再以另外一股真力將沈心藍周身的毒素逼至指端,就好似司馬徒以氣養氣中了毒那樣,隻不過是正好反過來,再用刺血療法,讓毒素隨血液流出。劉笑玉見沈心藍流的黑血漸漸轉為殷紅,以為沈心藍身上的毒已清幹淨,沒想到薛小鳳卻道:“沈姑娘身上的毒還沒清完。”
劉笑玉言道:“我明明看到她流出來的血變紅了,怎麼會沒清完?”
“沈姑娘身上的毒是日積月累積下的,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的毒與血完全融在了一起,這一次怎麼能清得幹淨?”
劉笑玉恨不得薛小鳳立時就醫好了沈心藍,聽他說這毒一次清不幹淨,便道:“一次清不幹淨,那就多清幾次,我身上力氣有的是,讓我再給她逼一逼。”
薛小鳳歎了一口氣,向劉笑玉言道:“劉公子,凡事都要循序漸進,治病療傷更是如此,你藥用得過猛,反而不好,像這樣的治法,也隻能一日一次。”
“那要到什麼時候了?”
薛小鳳手捋山羊胡須,言道:“我剛才已說了,她身上的毒與血完全融在了一起,是血中有毒,毒中有血,除非是把血全換了,不然的話,用這樣的法子是永清不幹淨的。”
劉笑玉心中一寒,神情立時委頓:“永清不幹淨?為什麼會是這樣?那你又如何能救她?”
“她身上的毒雖然清不幹淨,但這樣連續四五次,也能將她身上大部分的毒清除,到了那時候,再給她活絡通筋,療治內傷,也不至於讓她毒氣攻心而死,至於她身上的餘毒,也隻能等她內傷好了,再想其他法子了。”
沈心藍受傷後,短短的幾天時間裏,一波三折,劉笑玉的心起起伏伏,加上司馬徒與他講了五毒教與唐家堡的恩怨始末,他的心緒更亂了,此時唐曉曉還在曲傲天等人手中,尼哥王子身份暴露後即下落不明,唐家堡危急仍未解除,劉笑玉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事情,可他實在顧不上了,先前他養傷在客棧,雖然也是諸多繁雜心事,但從未有此刻這等心煩意亂,從未有此刻這等神耗心勞,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脾氣不但變得焦躁,人憔悴了,連那心似乎也老去了許多。
薛小鳳見劉笑玉臉帶淒色,神情鬱鬱,知道他是為沈心藍擔心,便出言寬慰,劉笑玉也隻是拱手答謝,臉上何曾有一絲展顏。薛小鳳見勸慰不開,也隻得告辭,背著藥箱出了房間,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司馬徒,還未出聲,司馬徒便遠遠招呼,言道:“薛二寨主,沈姑娘的傷怎樣了?”
薛小鳳搖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我們屋裏說吧。”言罷,二人一道去了薛小鳳房間,剛進了屋,司馬徒便即言道:“薛二寨主,我看你神情不豫,難道沈姑娘的傷還是沒法子嗎?”
薛小鳳放好藥箱,給司馬徒請了座,自己坐定了,歎道:“也不能說是沒法子,我已想到了一個為她清毒的辦法,可她身上的毒,比我預想的要難清一些,可能是各種毒混在了一起,又與骨血揪扯在了一塊兒,若是她沒有內傷,這樣一點點地清,倒也無妨,她現下的身子已撐不了多久,不知道那時候身上的毒清得怎樣,但若不治內傷,她是必死無疑,到了那時候,也隻能試上一試,究竟結果怎樣,我現在也不敢說。”
司馬徒摸了摸臉上胡須:“怎麼這樣麻煩?依你看,救下她又幾成把握?”
“一半對一半吧。”言罷,薛小鳳又是一聲長歎,這一聲長歎,一半是為了沈心藍傷情,那一半卻是怪自己醫道不精,起了自責的心。沉默片刻,又向司馬徒問道:“司馬兄弟,你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薛二寨主,這話今日你已問過了。”
薛小鳳先是錯愕,心下略想了想,憶起早上確實已向司馬徒問過了,不過後來因為想到救治沈心藍的法子,竟給忘了,不由得撫須大笑:“還真是問過了,這有時候啊,一遇到病理上的事,我自己都管不住自己,沒想到這次還慢待了司馬兄弟,真是讓你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