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請問酒香排骨怎麼賣？”
一身簡樸的布衣，盤著的發上，隻有一條布帶，一枚舊損的簪子做為裝飾，平靜祥和的目光淡看著來人，寬袖用布條束起，係在頸後。
明明看得她出年齡大了，但是白淨的臉上卻少有褶皺，近看，似乎畫了淡妝，買的人不少，但雖然手中忙的快，卻並不失得體，盛裝、打包、收錢，井井有條，不慌不忙，看她如此不急不緩，等待的人也靜了心，耐心等待。
我站在一旁，靜靜等候，她帶出門的並不多，所以我排隊也買不上，索性就等她賣光了排骨，人群已散，我才來到她麵前。
“姑娘，實在抱歉，今日的已賣光了，您改天再來吧。”
她停下手裏的活，拿布擦著手。
“排骨沒了，您還有桂花陳酒可賣啊。”
我的話音剛落，她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道：“姑娘說笑了，我這做的可是良心買賣，用的是新桂花酒，哪能用陳酒啊！”
我淡淡一笑道：“酒又不是你釀的，你怎麼知道是不是陳酒，再者，酒可是陳的香啊！”
她麵色凝重的看著我，眼中帶著警惕與絲絲慌張道：“你，你是誰？”
我斂了笑容，語氣平淡而又真誠道：“愛酒之人，我隻是想討一壺酒，想買一份桂花茶骨，僅此而已。”
“你……你怎麼會知道……”
“見到我想見的人，我便說明。”
她沉默了許久，打量我多次，才猶豫的點了點頭，讓我隨她去。
此次我怕迷路，便隨手一直做標記，我跟著她穿過小巷，一片樹蔭遮蔽的院子幽深的佇立在裏弄盡頭。
不過半丈寬的雙開木門，門上貼著兩幅門神，完全是尋常人家的住宅。
她上前開了門，我幫她將推車拉了進去。
滿園桂花香氣四溢，自然留出的小路的兩側紮了籬笆。
“窅娘，你回來了，今日售賣如何……”
屋內的燈亮著，我們剛走到院中，屋內便走出一人，見到我的存在甚是驚訝。
窅娘見她出來便趕忙過去攙扶。
我轉身看向屋門，一個身著白衣藍衫，婦人打扮的女子，看起樣貌，大抵是三十有餘，但是她身上散發的氣質，卻非是尋常婦人，她手腕上沒有首飾，發上也隻是三兩個發簪，但我卻下意識覺得她該是富貴人家的女子。
“窅娘，這位是……”
“夫人，她，她知道桂花茶骨……還有，桂花陳酒……”
窅娘愁眉不展的對那夫人解釋道。
我沒等那夫人開口，搶先她一步道：“我是釀酒的，所以在街上聞到好酒時，就不由肯請這位嬸嬸帶我來討美酒喝。”
那夫人看了看我，微微蹙眉，聲音倒是溫和：“你還是個孩子吧，你要討酒喝？”
我沉默了一下，縱身越過籬笆，走到兩顆桂花樹的交接處，蹲在地上聞了聞，有酒香，但是也有香料的味道，因為香料酒香很淡，我隻是覺得一般會釀好酒的人大多不願用酒窖，因為好酒難得，所以不會多，樹下便成了另一個好的選擇，故而走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有酒。
我思忖了一下，抬頭看向那夫人道：“我師父釀酒很厲害，我也喜歡喝酒，早就聽師父說過宮廷秘釀之一的桂花陳酒，可惜那是宮廷秘釀，是不得流傳民間的，我還想過此生或許是無緣品嚐了，不曾想竟會偶遇上，是故，來此求酒，再買些真正的桂花茶骨。”
那夫人默不作聲的回視我，眼中還是帶著懷疑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