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承明的車子開進俞家大院,他忽而在剛進門口便停下車子。不可置信的呼吸急促。他看到了阮星晴,在滴滴答答的雨中駐立。
他跳下了車子,衝了出去。阮星晴在門邊站著,她戴著一頂暗黑的帽子,帽子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細雨打濕了她向上拉起的高領毛衣。她的臉上全是雨水,大大的眼睛無助的看著他,一身的冰涼和濕冷。
俞承明向她走近,無法相信她竟然在滴答的雨中等待他:“你是在等我的嗎?”
“你的手機號碼改了,你的秘書說你不上班。我隻能在這裏等你了。”她點了點頭,嘟長了嘴巴。
他忽覺心底長久覆蓋著的青苔正在加速滋長漫延:“為什麼不進去,卻在外麵淋雨?”
“你家的傭人不讓我進去。”她的眼裏有委屈的淚:“有一個阿姨說:誰也不準開門給這個狐狸精。”
“噢。你等了多久了?”他心痛,把她拉進高大的門廓裏躲雨,從車裏撐了一把傘過來。他把她拉進傘下,雨點在傘頂響著錯落有致的音符,他下意識的把她向自己拉得更近,奈何她全身的衣衫早已濕透。
“從前,我曾經想,有一天可以和你這樣撐著傘,無聊的四處遊蕩。”她說,輕輕的。
他的唇邊泛起笑意,陪她走過寬敞的庭院,院子裏的草皮修剪得整齊有序,間隔不遠便有綠得奇異的白蘭花葉子,綠葉被雨水打得低下了頭,卻因為雨水的潤澤顯得格外鮮嫩。
“你家的院子很大很美。噢,那邊還有一個遊泳池。”她說,還是輕輕的。
他真的笑了:“你是來參觀的嗎?阮星晴。”
“從前,我想過,有一天,我要來你生活的地方看看。”
他想問她:“那你為什麼不來?卻走了。”他忍住沒有問,牽著她進了大廳,回頭把傘放好。廳中一位中年婦人走近,大聲的問阮星晴:“誰讓你進來的?”
“群姐。”俞承明大聲的製止了這個中年婦人。
群姐訝異的看著主人:“啊,少爺,你回來了。”回頭再看著旁邊一身濕透的阮星晴,隻有無奈的歎氣。
“群姐,以後阮小姐不管什麼時候來,你們都得好好的招待她。”
“知道了,少爺。”
俞承明望著在廳中局促站著的阮星晴,她的褲腿及鞋子濕漉漉的,連同地板都染上了一圈水漬。他牽她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故意與她說笑:“從前,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來我睡覺的地方坐坐?”
“有,常常會這樣想。”她說,嘴角也彎出了美麗的弧線。他的心像在雨後潮濕的草地,驟然經曆眩目的陽光,迷糊而刺眼。
進了屋子裏,她真的四下張望,房間整齊簡潔,大得誇張的床,舒適的真皮沙發,還有牆上掛著的一幅全家福。
“想不到你這麼俗氣,會在房裏掛全家福。”
“是嗎?很俗氣嗎?”
“唔,非常俗氣。這是你嗎?”她走近了看,全家福上有一對夫婦和一對隻有10歲左右的姐弟,那名男童眉目俊秀,笑容爽朗。
“除了我,還有哪一個小孩會這麼可愛?”他從櫃子裏取出一條白色的大毛巾,取下她的暗黑帽子,蓋上她的頭,為她擦拭濕透的頭發。
她沒有理會他,轉向他擺放在桌上的相架,相片中他在一處不知名的山頂,穿著整齊的登山裝備。頂著烈日,舉高了手上的旗幟,迎著風恥高氣揚的笑。
“你是一個自戀的人。”
“現在才知道?”他用力的搓擦她的頭發,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來。她抬頭看他,眼裏有濕濕的霧,她的身段有點抖,唇周蒼白。他用被子把她卷了起來,說道:“你等一下,我一會兒回來。”
俞承明來到樓下,他衝進了廚房。他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興奮的問道:“群姐,是在燉燕窩嗎?”
群姐:“是啊,燉燕窩呢。少爺,你怎麼來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