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裏了?”
“加班了。”
“我餓了。”他說。
我想搶過他手中的杯子,卻沒有這樣幹。我應該這樣做的,如果我知道他那麼容易喝醉。
冰箱裏什麼都沒有,最近我不喜歡煮飯。在空空的家裏,擺滿一桌子精美的菜,卻隻有我一人獨自品嚐。我開始討厭這樣過日子。
我打了兩個蛋,炒了一點脆口的花生仁。他根本沒有看我擺在桌上的東西,隻是機械的搶過來吃。
“為什麼?為什麼她有了我還不夠?”他抬頭看著我,又是暗藍暗藍的瞳孔。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流淚,也許是剛才被煙火灼到了眼睛。
“你覺得我很可憐吧?”
“眼巴巴的等她歸來,在這裏。”
“有時候,我很討厭你。總是躲在旁邊看我潦倒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靜兒,我最不想再見到的人便是你。”
“因為你,目睹了我最頹喪的時光。”
我靜靜的收拾他吃完的碗,蛋還有一點沒有吃完,我彎腰把它倒在垃圾桶。他卻忽然從後麵抱住了我,還把頭枕在我的後背。
我想推開他,可是我的手上全是油。然後他那夾雜著酒氣和還在口中停留的蛋香的嘴唇吻向了我。
他很用力,我聽到自己的牙齒和他的舌頭打架的聲音。
他撫著被我咬痛的嘴唇受傷的看我:“你也和靜兒一樣,不要我嗎?”
我不知道怎樣回應他,我已經有兩年沒有和男人接過吻了,而他卻以這種方式打碎了我的期待。
我決定不再理他,再也不理他了。
他是靜兒的男朋友,我卻不隻一次為了他而獨自流淚。
8.14日 晴
昨晚我睡得不好,夢裏總是彌漫著一股讓我胸悶的軒尼詩酒味。
早上起來,魏寶生卻還側躺在沙發上,麵向著沙發的裏麵,背對著我。
我望著他的背影有好幾分鍾。最近,我總是發呆。在窗口望著行人發呆,在科室拿著溫度計發呆,在超市等待電梯時發呆。
如今我對著他的背影發呆,酸酸的感覺湧了上來。我開始有點明白,我為什麼總是不由自主的發呆了。因為這個偉岸卻讓人心酸的背影。
我漠然的從他的身旁走過,企圖不去關注他。然而,我聽到他的呼吸很促,一種不正常的急促。
我叫了一聲他,他沒有回答我。
我伸出手,他的額頭燙得像一碗剛煮好的麻辣拉麵。他轉過身子,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他在發燒。他真的病了。
我讓他靠在我的懷裏,給他喂了一粒泰諾和兩片利巴韋林。可是,他的熱度還是沒有降下來。他靠在我的身上,很沉重,我很難才鬆開他迷糊中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為他拿溫水擦了手腳,他依舊迷迷糊糊的。我又用幾個冰的鹽水袋為他冰敷。
他還在睡,卻用手把我的睡衣一角攥在手心裏。就像一個病中的孩子,生怕媽媽會在某個時刻離開他一樣。
忘記我睡著有多久,等我醒來時,他還是趴在我的身上。他閉著眼睛的麵容有點蒼白慘淡,但很明顯燒已經退了。
不知怎麼的,我低頭吻了他蒼白的臉。
然後,我才發現他的眼睛一直都隻是半閉著的。
他看到我了,還知道我吻了他。
怎麼辦?
我隻是一時衝動而已。他的樣子惹我憐愛,也許我是想念我的弟弟仁厚了。
8.16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