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回道:“家主與夫人並無淵源,不過久慕夫人品格才學,想請夫人過府一敘。”
柳如是笑道:“先生東主既有結交之心,何不紆尊來見,妾必備酒設宴以迎。”
林瑜見她滿眼疑慮,便道,“嗬,夫人明鑒,家主並非倨傲,乃因她是京師貴眷,不便涉市井之地,還要勞煩夫人走一趟。”說完遞上一封信函。
柳如是接過拆開一看,見裏麵隻有一張發皺的紙片,寫了兩句“伏鼠盤頭遺宿溺,饑蠅攢口嘬餘津”,赫然是丈夫的字跡,當機立斷道:“請先生回複尊主,蒙君厚恩,妾必上門叨擾。”
林瑜奉上一張請柬,道:“明日午後,家主於京西隨園恭候。告辭。”說著又是一揖退出。
柳如捏著紙箋,見其上字體俊秀瀟灑,書者男女莫辨,心中難免惶惶然,怕明日羊入虎口,更怕丈夫之事求告無門。但她生性剛毅,既已決定赴會,便不再做無謂猜測,定了定神便悉心準備起來。
第二日一早,她將昨日寫的幾封信交給仆人,命他送去給故舊友人。未時初,雇了一輛騾車,攜了一仆一婢便出了城。
根據請柬上的指示,隨園並不難尋,在一片寂寥荒蕪中,隻這一處院牆儼然守衛森嚴。騾車剛一停下,還未及通報,便見林瑜迎了上來,隔著車簾問道:“可是錢夫人?”
柳如是坐在車中答:“正是妾身。勞先生久候了。”
林瑜便請她在二門下車,換了主人準備的車駕,沿著石砌的小道往裏邊去。穿過林子,又下車走了一段,才見到拱翹的屋簷。一路草木山石並無太多雕琢的匠氣,天然茂盛。春日豔陽高照,鳥語花香,與她的心境截然相反。
在院門外見到一位佩刀的護衛,其人身姿挺拔,麵容冷峻,上前一步問:“錢夫人?”
“是。”柳如是聽那生硬的口音,心中便是一涼。低頭看到他握刀的右手,骨節勻長,卻可見指間的硬繭,顯然慣用弓刀。
對方並未在意她的打量,側身做延請狀,道:“主子恭候多時了,夫人請。”
她深深吸氣,提裙上了台階,婢女撩起門簾,她微微一頓便進了明間。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麵對洪水猛獸,猝然一見,不禁呆了。
錢昭望著她微微一笑,道:“河東君,久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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