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上)(2 / 2)

多鐸回道:“哦,大概要騸那匹伊斯格勒烏熱。”

“什麼?”錢昭不解地問。

多鐸解釋道:“蒙古語,意思是長出四齒的公馬。”

錢昭眼睛一亮,上前靠在那樺樹幹搭成的簡陋圍欄上,興致勃勃地觀看牧人給公馬去勢。

多鐸覺得不妥,抓著她胳膊道:“這有什麼好看的,陪爺回帳歇會兒。”

錢昭掙開他,皺眉道:“你自個兒回吧,難得遇上……”

多鐸旋身擋住她視線,不悅道:“非禮勿視!婦道人家,忒不知羞。”

錢昭心道,就你還扯《論語》,要不要送你一本跟泰芬去炕上讀顏淵。

兩人正拉扯間,忽見東南方地平線處起了煙塵,接著一隊約百餘騎緩緩而來。多鐸回頭伸了伸手,便有侍衛奉上千裏鏡,他端起看了看,又叫了額爾德克過來,把千裏鏡遞給他,吩咐道:“你瞧瞧是哪個旗的。”

“嗻。”額爾德克雙手接過,凝神瞧了一會兒,道,“王爺,奴才看著像正藍旗的。”

多鐸尋思著,正藍旗的來做什麼,隨扈可沒他們的事兒,不奉上命怎敢離京。這時那隊人馬漸漸近了,看著中間還有車駕,大約是載的女眷。他望向錢昭,錢昭搖了搖頭表示不知,他嘀咕道:“這就奇了。”又向班布理命令道,“你去問清楚了。”

班布理應命而去。

多鐸拽著錢昭回到營帳。不大一會兒,班布理便來交差,稟道:“回王爺,來的是原肅親王福晉。”

“什麼?!”多鐸厲喝一聲,拍案而起。

錢昭亦是萬分驚訝,但不多時便回過味來。看多鐸喘著粗氣在帳中轉來轉去,恐怕比她明白得早。她擺了擺手讓班布理退下,又命舍裏去端茶來。

隻聽多鐸怒道:“怪不得豪格給生生氣死,虧他做得出來!”

錢昭讓伺候的人都出去,端給他一盞茶,道:“過來坐下喝口水。”

多鐸狐疑地望著她問道:“你事先不知?”

錢昭捧起茶啜了口,回道:“我怎會知道。”

多鐸稍稍平氣,撫著下巴道:“真想不通,他為什麼招惹她?”

錢昭歎氣道:“是啊,這也太……”

哪知多鐸卻接道:“長得也不甚美。”

錢昭聞言一口茶嗆到了氣管裏,咳嗽不止。多鐸忙過來給她撫背順氣,道:“小心些,多大的人了。”說著又睨著她問,“這事兒你真的不知?”

錢昭聽著心裏就有火,這疑神疑鬼的不能慣著,推開他道:“你別斜眼看我,說了不知就是不知!”他們兄弟一個德性,這種不要臉的行徑,豈是旁人能猜得到的。

多鐸看她起身從榻上取了羊皮手套,忙問:“你上哪兒去?”

“騎馬。”錢昭沒好氣地回了句,就要撩簾子出去。

多鐸抓著胳膊將她拽回來,道:“話還沒說完呢!再說了,你會騎馬麼?”

錢昭撥開他的手,使勁抽出胳膊,就聽“刺啦”一聲,外褂倒是無恙,裏頭行袍的袖子生生被扯了下來。

行服褂袖口寬大及肘,裏頭棉袍貼身箭袖,這麼一來便露出白嫩嫩的一截手臂。

錢昭氣得夠嗆,道:“你要斷袖還是怎的?”

多鐸哪聽得懂,捏著袖子抱怨道:“這衣裳忒不結實。”

這時舍裏突然闖進來,見此景況,也不知二人玩什麼情趣,不敢多看,低頭稟道:“福晉,太後傳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