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門“吱扭”一聲被打開，一隻手電筒快速探了進來，在手電的燈光下地上映照出一個高大的人影，莫曉“啊”的一聲尖叫，嚇得來者也“啊”的一聲喊了出來。
“你是誰！”保安急切地問道，邊問邊用強光打在莫曉的身上，就像警官逮捕逃犯似的。
話音未落，莫曉突然看到藍色校服在保安身後搖擺起來，他的喉結上下打了個顫，目不轉睛地盯著保安的身後。“操，不會要他媽現身吧”
保安沒聽懂他的瘋話，隻覺得被他的目光盯毛了，再加上大半夜巡邏遇上這麼個奇葩孩子，他是又惱又驚，一時將嘴巴張大眼睛瞪圓，直直地和莫曉對視。
“幹什麼呢你！？”
這句話根本沒傳入莫曉的耳朵裏，他現在正被保安身後擺動的藍色校服吸引著，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了這東西上。
校服領口猛地鑽出一隻白色的臉，沒有眼珠，沒有一絲血色，隻有一抹淺笑，本應是眼珠的位置被黑黑的兩個大洞占據，洞裏向外溢出了粘稠的液體，好像是血液和腦漿的混合物。
還沒容得莫曉詫異驚愕，這怪臉便向他衝了過來，速度極快。莫曉被嚇傻地癱坐在地上，刹那間就算反應過來了也沒法起身逃跑，但是出於本能，他臉一扭，用手交叉地護在了眼前。
隨後的瞬間，莫曉眼前一黑，腦子裏重複激蕩著一句話，“跳下去的不該是我，不該是我，不該是我……”
“啊，操他媽該是老子跳！老子陪你跳還不行……”
保安冒起了冷汗，看著眼前這個對著空氣一通亂撓的瘋子，怒罵道。“大半夜溜進學校發瘋，去你大爺的，在這陪鬼跳舞呢？”
撓的天旋地轉，在保安的踢打下莫曉才漸漸回過神來，抱著保安的大腿一陣亂捶，嘴裏喊著，“鬼！鬼啊！”
……
次日中午，校長辦公室——
“校長，您就念在我兒子是初犯，讓他回班裏上課吧。”一位中年婦女焦急地站在桌旁，一隻手提著自己的包，另一隻手虛掩著自己的臉頰。
“莫曉媽媽，您先坐下來聽我說。是莫曉自己哭著喊著不肯回班裏上課，您早上給他送來以後他就到處鬧，還喊著教室裏有鬼……哎，我們也是沒辦法，隻能給他先停課，處分的事校方正在協調……”
平日裏雖然頑皮但仍是懂事聽話的莫曉這一次卻異常決絕，非要轉校不可，跟家裏吵的不可開交，爸媽拗不過他隻好為他辦理了轉學。
……
一道奔雷在黑色的天空中撕開了一個白口子，雨仍傾瀉著。莫曉的思緒被這道閃電給拉回了現實，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
“唉……”
一手撐著傘，一手從口袋中掏出香煙，沮喪地叼在嘴裏。
“唉，回了家更不消停……”莫曉一連串地歎氣，低著頭在淒冷的雨中緩緩地走著，臉上盡是無奈。
穿過繁華的商業區，莫曉轉向僻靜的步行街。現在是晚上八點了，正是街邊小店熱鬧的時候，步行街雖然沒有市區那麼熱鬧，但是這個時段也有些燈火。莫曉的家就住在這條街上，這裏相較於大的商業區來說，更適合窮人來住。
不過盡管是窮人紮堆，但鄰裏關係很和諧，至少各家都相互熟悉。不像住在高樓大廈裏的人，可能住了幾年連對門是誰都不知道。
按平時的習慣，莫曉指定會去金嫂的小店裏幫忙做些雜務，順便蹭上一碗熱騰騰的麵條。但是今晚不一樣，他沒有心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