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恩先把小樂送去學校,然後直接去了祁飛宇的家。
事到如今,該有個了斷。
她車開到他家門口,突然有人拿著相機衝上來,貼著她的窗口。
她一個驚慌,車打拐在鐵門前刹住。
此時祁飛宇的車正好從外麵開進來,他下車嗬斥走正被驚嚇到的記者,過來拍她的窗。
她愣了一下才從車上下來,後背貼著車門望著他。
昨天與今天,對於他們之間,卻是天翻地覆的差別。
他皺著眉頭看看她,一句也沒有說,牽著她的手往裏走。手心溫暖粗糙。
家裏隻有傭人,祁父並不在家。
他拉著她徑直上樓,走進他的房間。
有傭人跟上來添茶,他搖搖頭,關上了門。
祁飛宇的房間很簡單,深藍色係,很清爽。
韓恩在窗邊站著,不知道第一句該說什麼。結果還是他先開了口。
他按住她的肩頭,聲音低啞:“小恩,昨天你去了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臉側過去望向窗外,想了很久才說:“飛宇,我們分手吧。”
她感覺到他的手撫上她的下顎,感覺到他的目光就照在她的臉上。
“為什麼,你這麼容易就能說出口?”
她深吸一口氣,按住停留在臉上的他的手,幽幽地說,“我們都試過了,不是嗎?我也以為我們可以,我以為隻要努力,我們一定可以。可是你看……飛宇,我們遇見的不是時候……”
“我比他早。”
“愛情從來和先後沒有關係,婚姻更不是兩個人的事。你的家庭,你的名譽,你的一切,都會被我毀掉,即使你現在願意,總有一天,你也會後悔。”
他的眼眶紅了,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捧住她的臉。
“我該拿你怎麼辦,小恩,我該怎麼辦?”
他在醫院呆了一夜,直到早晨,他才準備回家拿一些父親的換洗衣物。
昨天下午他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非但沒有罵他,反而握住他的手垂淚。
他說,飛宇,上回你說長這麼大沒求過我,那爸爸求過你沒有?去年公司那件案子要不是肖敏家幫襯,我們祁家早就栽了,飛宇,你怎麼就不明白?你心在哪我不管,也管不動,可是肖敏,你必須要娶……肖家我們得罪不得,你懂不懂?
我的話你明白了嗎,啊?你是不是也要我給你跪下?
清晨的太陽升的更高,窗外樹木細膩的光影閃過韓恩的臉,劃過祁飛宇的手。時間停頓。
所以,韓恩的每句話都是對的,她為他背負了沉重的結局。真正殘忍的,是他。
他像個兩難的孩子,什麼都想要。
她輕輕撥開他的手,努力微笑著說,“飛宇,再見了。”
就在轉身離開之際,她聽見了他的聲音。
“我可不可以……再抱一抱你?”
她收住腳步,沉默著同意。
他舒展手臂,繞過她的後背和腰肢,漸漸把她貼近懷中。她的心跳就在他胸口,鼻息間是她的香氣,那一瞬間,他說服自己不要鬆手。
她沒有伸手,隻是任他抱著,手臂垂在兩側。她知道,不可以。
眼角凝結出一滴眼淚,落在了他的胸口。
良久,她從他的擁抱裏掙脫出來,頭也不回地倉促地離開。
不是不留戀,隻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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