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眼眼的這個人,不懂得這一點。還有土匪土豆,雖然他們的身上,披了一層保護色。
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我啐麻二。我以為他會暴跳如雷。
然而他沒有。他隻是笑笑,摸摸自己纏著紗布的腦袋,對我說:“兄弟,那種情況下你都敢劈我,我真敬重你是條漢子,有勇有謀,還識文化,不像我們這些粗人,所以有心讓你跟我……”
“就是,我們麻老大想收你,那是他看得起你高抬了你,別他媽的不識相。”
“這小子這麼的不識抬舉,還跟他什麼廢話,廢了他算了?”
“老大,甭跟他囉唆了,簡直是在浪費時間。”
幾個黃毛七嘴八舌起來。
麻二站起身去,來回踱了一圈,然後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塞進我的嘴裏,他說:“那你說,兄弟,咱們這帳怎麼算?”
他指了指自己被紗布包著的腦袋。
我操他媽,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老子都被他娘的五花大綁了,弱智似的,竟然問我怎麼算?靠,要殺要刮,那還不是他娘的一句話麼?
我蔑視他。
我說:“你想怎麼算?”
“拿刀來。”麻二吼了一聲,揮手,挽著袖子,哈哈大笑起來。
隨即,一個黃毛青年把一把約兩公分長的匕首遞在他的手裏。
他說:“兄弟,你為兄弟兩肋插刀,砸了我一酒瓶子,現在你落在了我的手裏,我也不能壞了規矩,我們按道上規矩辦。”
“哢”的一聲,他把刀擲在桌麵上。
我知道他所說的按道上規矩辦的意思,就是自己在自己的身上選個地方,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所謂的三刀六洞,然後各自兩清。
可我沒那麼傻。無緣無故的,我憑什麼要去挨自己的那一刀?老子又不是他們道上的人,憑什麼要按道上的規矩辦?
那是傻瓜才願意去做的事情。
我冷笑了兩聲,我說:“我不明白你說的所謂道上的什麼規矩,我不是道上的人,憑什麼要按道上的規矩辦?你不就是挨了老子一酒瓶子嗎,再說了,你的手下把老子都打成這樣了,這又該怎麼算?”
事實也是,老子現在遍體磷傷,渾身絞痛,這筆帳,又該如何計算?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方休曆來都是有仇必報的人。
“啪”的一聲,一個矮個子黃毛一腳踢在我的屁股上。他說:“日你媽的,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我疼得歪起了嘴。可我終沒有哼出聲。
對付這幫黃毛,再怎麼的,也不能顯示出我方休的懦弱。
這時候,電話鈴響。一個黃毛拿手機遞給麻二,說:“老大,電話。”
麻二接過電話。我看見他的臉色由晴轉陰起來。直到掛斷電話,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掛斷電話以後,麻二一聲不吭的走到我麵前,看了我好久,然後揮手讓黃毛把綁在我身上的繩子解了開來。
“老大,難道這樣就放了他?”
幫我解繩子的黃毛青年邊解邊問。
麻二沒有說話,隻是陰沉著臉。
從他的臉上,我知道,事情的結局似乎朝著我明朗起來。
因為自和土匪他們一同在酒吧門口分頭跑開,那幫黃毛青年隻蜂擁朝我追來而沒有去追逐他們三個的時候,我就知道,隻要我稍有不測,土匪他們不會丟下我不管。
果然不出我所料,當我身上的繩子被完全解開以後,麻二冷笑著對我說:“哼哼,看不出啊兄弟,能耐挺大的,竟然把本省的地產大王都給般了出來,替你說情。”
我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地產大王是誰,但我知道,那個所謂的地產大王,和土匪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因為在我的印象裏,根本沒有和搞房地產的人有過關係。
我突然就想起了在路上小陳對我說過的話,他說他現在和土匪是在給某一房地產商當私人保鏢的。
原來如此。
我沒有回答麻二的話,隻是蔑視的看了他一眼。
他很知趣,沒有再說話,帶著我回到了“越夜酒吧”,然後進了酒吧樓上的一間大辦公室。
辦公室裏已經坐了很多的人。其中,除了土匪和土豆,方士及小陳,別的我都不認識。他們都站在一個胖男人的身後。
我想那個胖男人,大概就是麻二剛才所說的地產大王吧?姓啥名誰,我方休不知道。
見我們走進辦公室來,土匪快步跨到我麵前,問我:“要不要緊?”
我故作輕鬆的搖搖頭。
雖然我知道自己已是遍體磷傷,疼得不行。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要是說了什麼堅持不住的話,依照我對土匪的了解,說不定他馬上又會跟人打起來。
我不想欠下別人的情,尤其是對陌生人,所以故作一副輕鬆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