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把那支煙抽完,直到我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她才懶洋洋的看了我一眼。
我說:“昨天晚上,才有一對狗男女在這張床上鬼混,難道你不嫌髒?”
可是,我的話剛說完,鄢然卻又躺了下去,順手遞給我一張字條。
我一看,這是方士留下的,意思就是已經把我的床單和被子,從頭到尾換了嶄新的雲雲。
這竟然沒有提到一句關於道歉的語言。
原本我以為,隻要方士向我主動道歉,那麼我就再原諒他這一回,畢竟是兄弟,同住一屋,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可是在這張字條中,他竟然隻字不提。
我也不準備主動妥協。
我把紙條放進了垃圾桶,鄢然看了我一眼,她說:“方休,我還以為你一輩子也不肯來見我了,一輩子都躲著我呢?”
這個女人,跑到我的家裏來,竟然還說是我願意見她了。
開始的時候,她曾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即便以後她的婚姻破裂,失去所有也無怨無悔,還向我保證說,如果有一天我有女朋友了,隻要告訴她一聲,她就會主動退出,絕不再對我糾纏。可是現在,我還沒女朋友呢,她就一改往日嘴臉,硬是要我向她負起什麼狗屁責任。
我對她負責,那麼,當年,她遺棄我的時候,誰又來對我負責過?
其實在這場遊戲中,我們都是受害者,誰也沒有對錯可言,如果要怪,就隻能是怪自己太年輕,太草率,很傻很天真。
一支煙燃完,我接著點燃了一支。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我說:“想說什麼,說吧,我聽著。”
鄢然坐起身來,忽的,她一下子張開雙臂,緊緊把我抱住。
她說:“方休,讓我再愛你吧!”
抽煙的手僵在半空,久久無法落下。
我感覺到有一種晶瑩的東西,在模糊著我的雙眼。
“讓我再愛你吧”這樣的話,曾在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在那片榆樹林,我摟著一個女人的雙肩,刻骨銘心的說過不知道多少回,可終還是沒能換回她的決意離開。那以後,我影隻行單,開始獨自飄零。
回憶失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記憶的輪廓卻又是那麼的清晰呈現在眼前。
“再愛我?”我咀嚼著鄢然的這句話。
愛情,就像一隻玻璃杯,光華晶亮閃閃發光。可如果這隻杯子被相愛的某個人打碎,粘功再好,能粘得出像沒破碎之前那樣沒有一點瑕疵麼?
不能!
所以我和鄢然的愛情,亦不可能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