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知道內幕的顧問未免不和一般人一樣垂涎三尺,顧問徒有那麼多知識派不上用場,沒有實際的操練之所,抵不過一隻校長的權柄,這使他進一步看清了現實,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這就是人家的資本!一個校長都有如此好處,還別說各階層的頭頭腦腦,更別說皇帝,難怪古代那麼多人都想造反當皇帝,當了皇帝全天下女人都是自己的,自己想寵幸誰就寵幸誰——被睡了後還要謝主隆恩,祖宗十八代都感到臉上有光。後宮佳麗三千人,鐵棒磨成繡花針,顧問想,表哥啊,不,金校長,你老滿嘴的共產主義道德,一到晚上就成了“資本主義”
流氓?
顧問於是寫了這張紙條。他寫的目的是什麼,也許是出於妒忌忍不住想轟他一家夥,也許是一石數鳥,鬧著玩的,抱著看戲的心理看別人出醜。
當時我們的班主任,此人更是老謀深算陰險無比,先極力打壓,義正詞嚴,這是正麵形象;然後又把本來可以了結,自行消化的曆史問題遺留給了校長。但是他小看了金校長,金校長是何等人物,修為深沉得像北京的故宮,臉像八達嶺的城牆,接過紙條後麵無表情,隻說了句“無聊”,就再沒發布什麼“政令”。他已經修煉到了即使內心波濤洶湧表麵上也紋絲不動,此後不再提起,好像轉眼間就忘了。這就是我們校長的領導特色,要不為什麼我們常常講“領導特色”呢?就因為領導一般都特“色”啊!我不明白很多領導是當了領導之後特色呢,還是本來特色而恰巧又當了領導呢?
二
在我讀書的這個階段或者說金至誠執政期間,還流傳著一段軼聞。
我們的金校長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當然他還很年輕——此公白天日理萬機,夜裏日理一雞,根據李敖的說法,日理萬機不如日理一雞,所以他那些政績就等於零,不過在日理一雞上他也很有政績,所以他這個校長也算沒白當。
我們的副校長叫於時民,此公打眼一看長得很簡約,就像是陶淵明讀書不求甚解的樣子,麵目不以精美取勝,其實這正是此人的精明之處,比起金大校長的長相豪放,這人長得比較拘謹小氣,當然也可能當的是副手,就漸漸長得比較拘謹了,如果一開始就是一把手說不定也會變得豪放,誰知道呢,相由心生,你敢說長相就和職務沒有關係?
那時候我們常常去學校圖書室借書,裏麵負責借書的女人是同學們常常稱之為“校長女人”的,不要誤會,她不是金校長的女人,而是於副校長的女人,那麼就是大家在稱校長女人的時候把“副”字省略掉了吧?你這麼說就外行了,外行聽熱鬧,內行聽門道——隻要是內行都知道,她才是校長的女人。
常言說,男人隻負責脫下女人的衣服,並不負責穿上。但我們的金校長不一樣,他不光脫衣服,還給穿上——給這個女人在學校圖書室裏安排了一個位置。當然,這樣就可以保證不斷地脫下來又不斷地穿上,而不斷地穿上也是為了不斷地脫下來。
女人的確是於副校長的女人,也是金校長的,那是兩人共用的?也可以這麼說,但是在名義上、在法律上她是於副校長的,這麼說金校長是奪人所愛啊,與於副校長有奪妻之恨啊!這麼講可就冤枉了他們兩位老人家,事情不是這樣的。
於副校長的女人我們可以稱為“女副”,長得比較詩情畫意,人也沾了詩情畫意的光而顯出幾分高傲,隻是和許多教師的老婆一樣,沒有工作,那時候副校長還不是副校長,就是一介平民教師,在金校長手下當卒。我們不知道是金校長與女副先勾搭上還是這本來就是一個陰謀——也就是說是於時民先與老婆合謀後再勾搭上的?總之女副和金校長好上不久,於時民就被提拔了起來,成為副校長,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或者寧願相信是前一種成因——這也符合女人“日”後提拔的規律,更重要的是這樣理解我們都心安理得一些,否則本來就破碎了一地的世界觀更成一地雞毛了。
這就是我說於副校長的“精明”之處,看似顢頇老實,實則大智若愚。有人沒法理解,把自己的女人上貢或者說犧牲掉,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換來一個副校長有什麼用呢?在中國都是一把手說了算,副的有多少利益可沾,隻能打打擦邊球,出現了擦槍走火的事還得你自己找滅火器。但事情要一分為二地看,好歹這個副的比一般平民百姓強吧,沒有利益也在利益的邊緣,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沾上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