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秀恩愛死得快!

俗話又說,不秀恩愛是備胎!

由此可見,俗話是個毒舌的單身狗,見不得別人有對象,隻要一有,甭管說不說出來,都構成了對單身人士精神上的傷害,就活該被詛咒死得快,活該被吐槽是備胎。

我的好朋友很不幸就叫蘇畫,我常常逗她,不管哪個偉人說的話,我都喜歡在前麵或者後麵加上蘇畫說。每次被她看到了,她都要嘟著嘴,裝出一副又氣又無奈的樣子說,我明明沒有說!那樣子別提多呆萌可愛了,為了多看幾次她生氣時呆萌的樣子,我就常常氣她。

不過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到我除了她那張呆萌的臉,就再也想不起她平時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了。我想再過一段時間,或許我會徹底忘記她。

中學畢業之前,她跟隨工作調動的爸爸從南方來到北方讀書,渾身帶著南方濕潤的氣息出現在教室門口。也許是她的樣子實在可愛,一句“這裏是高三一班嗎”就吸引到了全班所有同學的注意力,我也在其中。

或者說那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

老師隨後也跟著進了教室,我因為個子太高坐在最後一排,沒辦法跟瘦小的她坐在一起。不過坐在後麵看她也挺好的,我是個知足的人。

她留著齊耳的短發,像電影裏的那些民國時期的女學生,不過她從來不穿瓦藍色的上衣和白色的棉布裙子。所以我每次遐想的時候,都隻能停留在她頸部以上的部位。

因為當時的校服實在太醜了,我就常常幻想自己穿著民國時期的校服,和她一起走在校園裏,一起寫詩,一起跳舞,一起背誦古文。可惜這些幻想經常被同桌打斷,“喂,把你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借我看一下!”

因為太喜歡她,我一開始就把自己搞得很卑微。我沒辦法像別的同學那樣正常地跟她說話,隻能通過別人去了解她未來想讀的大學,她喜歡的城市,她想考的專業。

她是秋天來到我們班的,一直到冬天的時候,別的男同學都開始給她送暖寶寶了,我才想起來去買手套。但是買了也不敢在班上送。一直磨蹭到放學,我站在她回家必經的路上等她,像個要做壞事的大叔。

零下二十攝氏度的天氣裏,我站在路邊,戴著耳機,聽著遊鴻明的《為了遇見你》這首歌。歌聲給了我抵抗嚴寒的力量,獨自回家的她給了我一點點勇氣。我想如果那天有女同學跟她結伴而行,可能一直到畢業我和她也隻能是普通同學關係。

我在心裏隨著歌聲默念著,為了遇見你,我連呼吸都反複練習。為了遇見你,我連微笑都反複練習。

可是真等到她走到我麵前了,我卻呆若木雞,一直到她走遠了,才敢默默地跟隨著,不敢衝到她前麵,讓她注意到我的存在,也不敢與她並肩前行。

就是那麼近的一點點距離,我卻遲遲沒勇氣追上去,還帶著僥幸的心情,覺得她會注意到我,覺得她的腳步突然慢下來是因為我,結果她隻是拐進小賣部買一袋幹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