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除卻巫山不是雲(3 / 3)

可是她的沉默卻讓秦鎮明白了,他頹然的放開手,閉上了眼睛:“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安以苑無法回答,隻是哭。

也不知坐了多久,秦鎮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以苑,你不用管我,我沒事。”

他怎麼可能沒事?安以苑看著他疲憊到極點的臉,似乎隻要還有一根稻草,他就會倒下去。

可是秦鎮卻把想要留下來的她用盡全身力氣推出門,當門關上的那一刻,安以苑聽見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她敲門,可是裏麵再沒有聲音,她趴在門口哭喊:“秦鎮,我求求你,開開門。”

許久門內才傳來秦鎮的聲音:“你走吧,以苑,我想一個人呆著。”

她流著淚走了,她以為她再也不會看到秦鎮,那個溫柔的男孩子一定再也不願意看她一眼。

可是,在她最艱難的時刻,在她以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的時候,她走在醫院的走廊上,虛弱得幾乎站不住,她扶著牆,以為下一刻就會倒下,可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天使出現在她麵前,秦鎮,就是她的守護天使。

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他自己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可是在她為別人受傷的時候,他卻又一次來到她的身邊照顧她,他固執地放棄所有的機會,爭取出國名額,隻是為了帶她到一個不會受傷的地方。

所以,她不能和他去一個城市,不和他在一起,回國之後不再聯係他,她嫁給誰也不嫁給他。她要他忘記她,做一個為他自己活的秦鎮,她已經耽誤他太久,給他傷害太深,她不能讓他一輩子都隻能擁有一份有致命缺陷的愛。

他的愛太厚重,而她卻無法給他一份完完整整的最好的愛,所以,她一定要讓他離開。

秦鎮漸漸從安以苑懷裏抬起頭來,他看著她淚水彌漫的眼睛:“以苑,給我三天時間好不好?隻要三天,你的心裏不要去想其他任何人,隻想我,好不好?”

安以苑撫摸著其中秦鎮的臉,重重地點頭:“好,我不想任何人,隻想你。”

第二天的上午,安以苑收拾好行李,下樓之前她給沈見池打了個電話,她不想銀海賓館的事情再一次重演。

“見池,我要出去三天。”安以苑說的時候有些遲疑,盡管沈見池並不見得有多麼愛她,可是他現在畢竟是她的男朋友。

“哦,去哪?”沈見池的語氣很平靜。

“還不知道。”秦鎮說隨意走走。

沈見池在這邊其實心裏已經有一些緊張,可是語氣還是很平靜:“和誰一起去?”

安以苑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和秦鎮。”

沈見池沉默了,她要和秦鎮一起去?

在靜默中,聽見安以苑幽幽的開口:“他給了我十二年,而我隻能給他三天。”

沈見池不說話,良久之後才輕聲吐出一句話:“去吧,以苑,我等你回來。”

安以苑掛了電話,提著包下樓。她看到了微笑著向她走來的秦鎮。

他們真的是隨意走走,坐了出城的大巴,一直坐到終點,然後又在路邊攔了一輛過路的鄉村公汽,一路上四處看,當看到山坡上那個隻有幾戶人家的小山村時,秦鎮笑著對安以苑說:“就去那吧。”

兩個人下車,可是在車上看起來那麼近的小山村,走起來卻那麼遠,而且路上還有未化的雪,走不了多久安以苑就走不動了,坐在地上不肯再走,秦鎮隻好笑著來拉她,可是她掙紮著不起來,結果反倒把秦鎮也拉得跌坐在地上,看著秦鎮摔得滿身都是雪花,安以苑忍不住大笑,秦鎮看著安以苑的笑,怔了一會,也跟著大笑起來,剛才在車上兩個人心裏的絕望和傷感頓時消失了許多。秦鎮決定,即便以後再也不能見到以苑的笑,這三天也要以最開心的方式過。

他們笑夠了,秦鎮又站起來拖著她趕路,一路上她嘰嘰歪歪,抱怨天冷路滑,秦鎮隻好一邊走一邊哄她,還居然還給她唱歌,安以苑吃驚的說:“真沒想到,秦鎮你居然還有一副好嗓子。”

秦鎮向她眨眼:“你不知道的優點還多呢,你以後會慢慢發覺。”話沒說完,秦鎮就打住了,安以苑低下頭,眼裏已經濕了,他們哪還有以後?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安以苑突然抓起樹上的雪丟向秦鎮,然後大笑:“白雪王子來了哦?”

秦鎮看著她搞笑的樣子,也不再傷感,抓了一把雪撒回去,兩個人鬧成一團。

走走玩玩,到了傍晚才到那個村裏,他們叩響了一家農舍的門,開門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安以苑覺得看起來很像老家的奶奶。當他們說明想借宿幾天,老婆婆很爽快;“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壞人,進來吧。”

他們走進溫暖的堂屋,這裏還有最原始的柴火堆,奶奶告訴他們,她的兒子孫子都住在城裏,平時就她一個人住。

飯菜很簡單,卻是真正的綠色蔬菜和土雞蛋,再加上走了那麼多山路,吃得特別香。吃過飯,他們坐在暖和的柴火旁,和奶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一會,老人家就困了,她開始張羅著他們兩個人今晚的床鋪,收拾之前悄悄把安以苑叫過去,小聲問:“你們倆是夫妻吧?”

不過老人家的耳朵有些聾,所以她認為的小聲其實已經很大聲,秦鎮也聽見了,他們兩個人麵麵相覷,過了一會,安以苑說:“是啊,我們是夫妻。”

秦鎮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著安以苑。

他們被安排在樓上,需要爬一架窄窄的梯子才能上去,安以苑有點害怕,秦鎮在她背後望著她笑:“別怕,掉下來我接著你。”

安以苑心裏一陣溫暖,秦鎮總是會在最恰當的時候給她最需要的安慰。

上了樓,安以苑背對著秦鎮脫下外套,鑽進了被子,秦鎮愣了一會,也脫掉外套躺了進來。

兩個人並排躺著,都不敢動。

過了一會,安以苑將被子拉緊了些,沒有暖氣的夜裏躺在空蕩蕩的樓上真的有點冷。秦鎮輕聲問:“冷嗎?”

“嗯。”安以苑小聲回答。

秦鎮的胳膊伸了過來,將安以苑攬進懷裏。安以苑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不一會就閉上了眼睛。

秦鎮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心裏一片清冷的月光,這樣的日子,多麼美好,可是,為什麼隻有短短的三天?這十二年來,他有多少次,希望能夠這樣抱著她入睡,直到這一刻,他真正能夠將她擁入懷中,可是這樣的時光,卻隻有三天。

安以苑並沒有真正睡著,她隻是不知道此時自己該做些什麼,所以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秦鎮,可是秦鎮隻是在她額上輕輕地吻。安以苑的淚滴落在枕上。

再美好的時光,上天也不會為你多停留一秒,終於還是到了第三天。

從早上起來開始,安以苑的眼眶在秦鎮看不見的時候都是紅的。當他們和奶奶揮手告別的時候,奶奶還說:“你們小兩口有空還過來玩啊,來了就住在奶奶家。”

安以苑背過身去擦眼淚,秦鎮微笑著說:“好,我們有空一定來。”

在回程的車上,安以苑一直緊緊的抱著秦鎮,她明白,這已經是屬於她和秦鎮的最後的時光。

將安以苑送到樓下,秦鎮最後一次擁抱了安以苑,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說:“以苑,下輩子我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先遇見你。”

安以苑哭著點頭:“下輩子在遇到你之前,我發誓我絕不愛上任何人。”

秦鎮鬆開她,轉身快速的走掉,他聽見安以苑哭著說:“秦鎮,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他不敢回頭,害怕自己再也走不了。

下一世,我們一定要在一起,沒有方信之,沒有沈見池,沒有其他任何人,我們一定要在一起。

可是,這一輩子,我要去哪裏找我的幸福。

安以苑看著秦鎮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木然地轉身上樓,當關上門的那一刻,淚再次洶湧而出,秦鎮走了,這一次是真正從她生命走出去了。她不是沒有不舍得,她也曾試著想愛他,可是,給秦鎮的愛,不能僅僅是一個女朋友對男朋友的愛,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愛,或者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對父親的愛,這樣的愛遠遠不夠回報秦鎮對她的愛。而她,無法給她一個女人對男人全部的愛,所以,她隻能放他走,希望他有一天可以找到一個可以把所有的愛都給他的女子。

秦鎮,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安以苑坐到窗前,靜靜地看雪,今年的冬天下了好多場雪,似乎想把整個世界的所有痕跡都湮滅。

窗外的世界已經由漫天的白變成了暗沉的黑,隻是在路燈的光束下,還可以看到金沙般的雪花。

電話響了,安以苑想站起來去接,腿卻已經動不了,她隻好慢慢地揉著腿。

第一遍鈴聲已經響完,安以苑準備待會再打回去,可是第二遍鈴聲又響起,是什麼人這麼著急?安以苑隻好一步一挪地到客廳去拿手機。

“沈見池”,安以苑趕緊接起,她今天回來忘了給他打電話。

“以苑,你在哪?”沈見池的語氣是少有的急促。

“在家裏。”安以苑回答。

沈見池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她和秦鎮一起走了。

“我過來看你。”沈見池真的很想見到安以苑,這三天他一直在想,會不會他再也不回來。

安以苑沉默了一會,才輕輕的說:“不用了,見池,我這幾天很累,想休息兩天,我們後天再聯係,好嗎?”

她不能躺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回憶秦鎮。

沈見池也沉默了。

世界好像都靜默了,隻看得見窗外的雪在靜靜地落。

電話裏傳來沈見池低沉的聲音:“以苑,需要我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

安以苑的心裏一顫,感覺整個人更加疲憊,她輕聲說:“見池,不要對我太好。”

說完她慢慢合上電話。

不要對她太好,太好的愛她還不了,她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秦鎮,她的下一世,已經許給了秦鎮。

沈見池站到辦公室的窗前,看著飄落的雪,以苑此時,是不是也在看雪。

第二天,安以苑沒有上班,她穿上白大褂,戴上報紙折成的帽子,沒有穿鞋,隻穿著柔軟的棉襪,在家裏打掃。

女人心情難過時宣泄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吃東西,比如購物,比如長跑,比如自虐。隻是這麼多年來,她已經漸漸懂得,必須善待自己,暴飲暴食會讓人失去健康,購物會讓她失去必要的儲蓄,長跑她也不會,上學時的八百米足以要她的命,自虐就更不會,她說過她要善待自己。所以,對她來說,收拾心情的最好方式就是打掃,將曾經存在的許多東西收拾出來,打包,送走。無論是房間裏的還是心裏的。

可是當她打掃完整個房間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想哭,整個房間裏,居然沒有留下一樣秦鎮的東西,她不敢相信的去翻這次的行李包,卻連他的一顆紐扣,或者是路上的一朵野花都沒有,是啊,現在是最蕭索淒涼的冬天,又怎麼會有絢爛的野花。而秦鎮,從來都隻是給予,而不會一定要在她生命中留下什麼。整整的三天,除了那個吻,他從來沒有再多哪怕一點點的要求,為什麼,她會遇到這樣的秦鎮,讓她什麼都給不了的秦鎮。

她的房間裏沒有他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有為他做過什麼,她看著剛才收拾出來的幸運星,心裏更加痛,當她在黑夜裏為方信之折幸運星的時候,秦鎮在做什麼?他又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想她。她為什麼從不曾為他做過一點一滴的事,哪怕是折一顆星星。

可是秦鎮還是對她說:“這樣就夠了,以苑。”

她給他的那麼那麼少,和他給她的相比,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秦鎮說,這樣就夠了。

秦鎮,即使下一世你真的做了一棵樹,我隻要做仰望你的一棵草,就已足夠,我會每年春天在你身邊發芽,讓你低頭時,能看見最努力的一抹綠,如果可以開花,我會將最美麗的笑臉,全部給你。

第三天下午,剛到下班時間,沈見池就走出了辦公室,秘書在叫他:“沈局,今天晚上的飯局。”

沈見池回頭:“不好意思,小馬,幫我推後一天,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

說完就走了,小馬張口結舌地站在那裏,這可是上周就定好的,這幾天的行程安排中,這個飯局是最重要的一項,還有什麼事比這更重要?

沈見池匆匆上車,今天安以苑已經開始上班,現在已到了下班時間,他必須要見她一麵,無論她現在心裏想著誰,他也要見到她。

當沈見池來到安以苑單位樓下,她卻還沒有下班,這些天出去,前期的工作進度落下不少,她今天一天除了中午匆匆吃了幾口同事帶上來的盒飯,幾乎連水都沒有時間喝。這樣也好,隻有工作才可以覆蓋住腦子裏那些憂傷的畫麵。

當沈見池進了化學實驗室,安以苑正全神貫注地坐在電腦前盯著波形圖,絲毫沒有察覺他的到來。

沈見池沒有驚動她,隻是坐到了她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看著她認真的側臉。有一句話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沈見池以前從不相信,在政府機關,見到的都是中規中矩的女公務員,外麵的那些女人雖然妖嬈,卻不是他喜歡的口味。最初看見安以苑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很像一朵蘭花,淡淡的芬芳,寂寞的美,不求引人注目,隻是兀自美麗,又或許,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美。和她相處的時間越長,他越覺得她美,一顰一笑間那種不刻意顯現卻又自然流露的美,這應該就是古人常說的畫中人吧。

當安以苑做完最後一個數據,抬起頭舒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一個人影,她嚇了一大跳,等她真正看清是沈見池,她安心的笑了笑:“是你,什麼時候來的?”

沈見池這才回過神來:“剛進來不久。”

安以苑關掉電腦:“好了,我可以走了。”

沈見池微笑著頷首:“你去換衣服,我等你。”

安以苑在更衣間裏深呼吸了一次,現在的安以苑,已經是沈見池的女朋友,她的人生,已經到了沈見池的時間。

吃飯的時候,沈見池沒說什麼話,安以苑也什麼都沒說,兩個人幾乎是在沉默中吃完了一頓飯。

吃完飯出來的時候,沈見池問她:“要不要去湖邊看夜景?”

安以苑愣了愣,然後回答:“好啊。”

既然她有可能要嫁給沈見池,做這個城市裏最平凡的婦人,那麼這個城市的任何一處,都不能成為她和她丈夫的禁忌。那片湖,是這個城市中最平常的景觀,那麼她和她未來的家人,自然會去,如果為了某個約定而從此不敢涉足,她有怎麼能在未來的生活中安之若素。有些東西,在心的最深處守護就好。

來到湖邊,安以苑看見上次方信之他們規劃的那個地方已經有了開工的痕跡,不由得皺眉。

沈見池看見她的表情,忍不住問:“怎麼了?”

反正沈見池也不是沒看見過自己世故的樣子,安以苑幹脆直言不諱:“好好的自然景觀,就被你們這樣官商勾結破壞了。”

沈見池好笑:“你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這塊地皮不是我批的。”

安以苑撇嘴:“不是你,也是和你一樣的其他官員。”

沈見池無奈:“這自然是因為有需求才會批準啊。”

安以苑懶得去和他攪那些黑幕,不屑地再次撇嘴。彎腰撿了小石頭去砸水麵。

沈見池看著她不屑的樣子,隻能好笑,這個社會,從來都沒有什麼絕對的公平,強者可以操縱一切,弱者隻能望洋興歎。這些道理,又哪是黑白分明的安以苑可以改變的。

他也彎下腰去,也撿起一顆小石子,在水麵上打出一連串漂亮的水漂。

安以苑訝異的轉頭看他:“你還會玩這個?”

沈見池學她剛才的樣子撇撇嘴:“你以為我就沒有童年嗎?”

安以苑笑了:“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是這麼英明睿智,穩如泰山。”

沈見池忍不住去揉她的頭發:“你的形容詞總是這麼標新立異。”

安以苑皺皺鼻子:“我語文好著呢,以前高中八校聯考,我的語文還破過我們學校的記錄哪,一百五的滿分你猜我考了多少?”

安以苑驕傲的望著沈見池,沈見池握著下巴沉吟了一會,然後慎重的回答:“五十吧。”

安以苑氣得說不出話來:“我考了一百四十分哪?”

說完扭過頭不再理他。

沈見池牽住她的手:“好好好,我逗你哪,我們家以苑是個大才女。”

安以苑又不好意思了:“我也隻是隨口說說。”

沈見池笑著把她摟進懷裏:“找到你這樣的女朋友我很榮幸。”

安以苑靠在他懷裏笑。

然後兩個人就這樣抱著看湖,眼前的湖麵一片寂靜,遠處的橋和亭似乎都是夢中的幻境,一切美得那樣不真實。

安以苑發現沈見池最近好像有些變化,更準確的說,是對待她的方式變了。不再和以前一樣,擁抱,接吻甚至上樓都如同例行公事。他幾乎都隻是牽著她的手,偶爾在恰當的時候才會擁抱,回來之後這麼久,他們之間甚至沒有一個吻,更不用說再進一步。這樣的相處模式讓安以苑感到安心卻又不安。

安心的是,她並沒有完全收拾好自己對秦鎮的愧疚,在這個時候和別的男人發生親密關係,她在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會覺得更加對不起秦鎮,和沈見池這樣的距離可以讓她心裏好受一些。可是,他同時又覺得有些不安,因為她和沈見池認識的初衷,就是一對都市的寂寞男女之間最為普通的版本。而之後的發展,也一樣符合適婚男女最常規的規律。那麼也就是說,沈見池對她提出要求是最正常不過的,忽然跳回到這種近乎精神戀愛的相處模式,她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而此時的沈見池,已經不再是最初認識安以苑的那個沈見池。他和安以苑交往,已經不再僅僅是為了找一個情人或者是單純的妻子。他希望他們能真正以兩個相互吸引的男人和女人的方式來交往,從最初的動心,到牽手,到最自然的擁抱,或者更親密。而不是隻是為了達到某個特定的目的,而將兩個人的交往變成加速度,那樣囫圇吞棗的方式,不適合值得真心對待的人。

兩人之間這種矛盾的心態,讓兩個人之間的交往開始變了模式,安以苑常常會在和沈見池告別上樓的時候,感到心裏那種奇怪的不適,這段關係的方向,她開始有點把不準。

沈見池居然說周末要帶安以苑去遊樂場,當安以苑聽到這句話時,在電話這頭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追問:“你。剛才說。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沈見池在這邊忍著笑:“遊樂場。”他剛才聽到了安以苑的抽氣聲。

安以苑在那邊沒了聲音,她真真正正地被嚇到了,半天才問:“見池,你最近,是不是事業上出現了瓶頸?”不然為什麼會這麼不正常。

沈見池笑出聲來:“我帶女朋友去趟遊樂場,就是事業上出現了瓶頸?”

安以苑老實的說:“我覺得你這樣的人會想去遊樂場真的很怪異。”

沈見池大笑:“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安以苑有些黑線,原來是和自己在開玩笑,她就說,像沈見池這樣過度靠譜的人,怎麼會去那種最不靠譜的地方,那是年幼的情侶才去的地方,哪是他們這種熟男熟女的戀愛場所。

可是沈見池的話讓安以苑再度回到發呆狀態;“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明早來接你,你穿點輕便點的衣服。”

放下電話的安以苑很想沒形象地叉腰說一句:“有沒有搞錯?”

沈見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正常。

當安以苑早上沈見池的電話叫醒時,她真的很不想起床,雖然說這幾天天氣好了很多,雪也化了,可是,現在到底是冬天,要她在不用上班的日子離開溫暖如春的室內,去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