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小姐果然沒事,小姐真的沒事!”
看著春宵撲進林紫煌的懷中興奮的樣子,林紫煌的笑容有些僵硬。那還是自己六歲時候的事情,外祖父從北海帶來外邦的一種魚,藍色的魚鰭,扁扁的,長長的,遊動起來的時候恍若湛藍的海上花,母親很是喜歡就養在家中。
那個時候她很喜歡吃魚,天天就像貓一樣盯著這魚遊來遊去。終於有一天,母親外出祭祖自己便抓了魚拿到廚房燒了吃了。魚是很美味。但是吃了之後該如何向母親交代,於是,年幼的林紫煌便想出了這樣的“妙招”。
“我沒事。”
看著春宵高興地抹起了眼淚,林紫煌心頭一暖,歎了一聲,撫摸著她的頭笑道。多年來,始終真心實意待自己的也隻有她了。
正在這個時候,芭蕉跑了進來,對著林紫煌叫道。
“春宵姐姐,春宵姐姐,二姨娘帶著三少爺和二小姐來了。”
聽到了芭蕉的話,林紫煌不動聲色地推開了春宵,正在這時,門外出現了兩道身影。走在前麵的紫衣夫人,華貴端莊,一根鳳穿芍藥金簪爍爍其華,顯示著她在家中不凡的地位。
如果是以前的林紫煌一定會極其喜歡這個二娘,但是經曆過了那樣的蝕骨痛心,林紫煌不會再相信這個家中的任何一個人了,包括她的父親,那個曾經將自己視若掌上明珠,卻在母親娘家失勢,自己被休之時,驅逐娘親、緊閉家門的男人。
甚至林紫煌猜測這一次的意外並不隻是一個單純的“意外”。計謀早在六年前的今天已經慢慢展開。
“二小姐傷勢如何了?快快躺下,春宵怎的讓你家小姐坐起來了。”
看見林紫煌好好地坐在床上,羅氏的眼中有一種奇異的神色一瞬即逝,卻被林紫煌緊緊捕捉。乖巧地笑著,躺回床上,任由羅氏為自己掖好被子。
“姨娘不必這樣大的動作。紫煌沒什麼大礙,躺久了反倒困倦,還是該坐一坐。”
為林紫煌掖好被子,羅氏順勢在床邊坐下,眼中滿是溫柔,寵溺的撫摸著林紫煌柔軟的秀發,生出一絲心疼和不忍。轉頭,對著依舊站在那裏的林子涵冷聲嗬斥道。
“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給你妹妹賠罪!”
林紫煌眸光閃了一閃,雖然羅氏在家中的地位很高,但是畢竟隻是個姨娘,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是沒有如此教訓的權利的。這樣做分明就是做給自己看的,當時自己竟然就那樣傻傻的相信了。如此想來,當日的結局還是自己一手促成的,還真怪不得別人!
“姨娘,三哥哥畢竟是家中的少爺,何必如此。”
林紫煌的話甚是含蓄,然而意思卻很是明顯。她不過是個姨娘,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沒有權利教訓。羅氏的臉色白了白,卻依舊強笑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林子涵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然而對上林紫煌清冷淡漠的眼神,不由得梗在喉嚨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局促的站在那裏,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妹妹說的是,不過哥哥的確是有錯,我就在這裏代他給你賠罪了。”
說話的正是林紫黛,紆青佩紫、黛若遠山,那一世人總說,林紫黛雖比不得自己美貌卻另有一番溫婉嫵媚,到比自己這個木頭美人好了不知多少。
“既然都說是三哥的錯了,又何必姐姐賠不是。三哥哥你說是不是?”
林紫煌虛扶了林紫黛一把,眸光卻掃向林子涵。林子涵對上她通透的似乎能看清一切的眼睛,一怔不知如何回答,隻得結巴著答道。
“是。。。是。。。”
林紫煌微微一笑,將所有的情緒沉在眼底,收回了手眼睛卻忽然望向屏風,看著站在光影裏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既然三哥都說自己錯了,不知道爹爹如何處置?”
林紫煌在春宵的攙扶下躺回了床上,瓷白的臉色如今愈發的孱弱。自己受傷昏迷了七天,母親連年來病痛纏身已是自顧不暇,而林致遠也因為陪著皇帝春獵顧不上自己。今個兒正是他回來的日子,既是嫡女哪怕不屑自然也要做足了樣子。
“老爺!”
“爹爹!”
羅氏和林紫黛沒有想到林致遠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原本他們就是想著在林致遠回來之前向著林紫煌道了歉,到時候就算是林紫煌想要追究也隻會顯得她斤斤計較,刻毒庶兄。
“紫煌,傷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