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你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既然三哥把他帶進宮來,想必已然確認,任自己如何放任安親王,這欺君之罪他還是擔不起的。
折銘似乎對皇上吃驚的表情很是滿意,“回皇上,臣近日奉命捉拿秦陽的同黨,音尚和秦陽之女要求探視秦陽,微臣恐他二人是反賊就將他們拿下,結果發現其人就是‘死’了十五年的音尚。”
這個安親王!朕讓他回話是想他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他是表達能力退化了不成?怎麼講話這麼費解,幾句話非但沒有把事情說清楚反而越發紊亂。
“安親王,你所說之話朕難以理解,朕命你從頭細細說來。”
“回皇上,微臣所言句句清晰,事實就是如此,不敢欺瞞皇上。”折銘也很冤枉,他說事實還被皇上指責。
“安親王,要不要朕再送你去天日府進修幾年?”
“回皇上,音尚他流落民間許久,原來和秦陽頗有淵緣,甚至依微臣看,他愛慕秦陽之女秦煙寧,如今秦陽被關在刑部大牢,他二人昨日前去探望,臣奉命緝拿秦陽同黨,以為音尚是反賊就將其拿下,事後發現他竟是皇上和臣的小皇弟。”
“嗯,去天日府的事暫時擱下了。你所說秦陽之女又是怎麼回事?”皇上對安親王這次的表述稍加滿意。
“回皇上,似乎是秦陽的私生女,秦家主母不認這個孫女,故不為人知。”
皇上點點頭,似有所悟,“那你告訴朕,你如何確信他就是音尚,當日的葬禮安親王可還記得?”
“回皇上,當日父皇隻是說了音尚跌落懸崖,不見蹤跡,事實上根本沒有找到他的屍體,臣猜測要是他可能得人相救,幸免於難也無不可能。再看其容貌,天下間有此絕色的人能有幾個,又和母後如此相像,臣認為此確是音尚不假。”
“這不足以證明,”皇上看向音尚,“你可有確實證據證明你是朕的皇弟,你可知冒充王爺是要誅九族的,想清楚了再說。”
音尚看向皇上的眼睛,皇上一度誤以為回到了十五年前,世間能有這般清澈透亮的眼睛的好似也隻有那個年少的小小身影。
“音尚失事時身上並沒有帶很多東西,唯獨佩戴了樂將軍贈與的白玉玉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塊上好的白玉玉佩,皇上和安親王都是一眼就認出了此物,音尚特別喜歡這塊白玉,愛不釋手,常常看他在一邊細細觀賞。“而且臣弟還可以說出些許當年隻有皇上和臣弟知道的一些事情。”
“這是音尚之物,朕信你了。”看來他確是音尚不假。不知何故,皇上的神情忽然有些黯淡,找回失蹤十五年的七弟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高興,十五年前那個在寢宮獨自盼望奇跡發生七皇弟能平安歸來的四皇子書衣已經消失很久了,取而代之的是天朝皇帝。
“皇上怎麼了?”安親王看出了皇上的心不在焉,他隱隱覺得不妥。
書衣笑笑,“不礙事,朕想起了年少時我們兄弟三個在宮裏一起生活的日子,過多感慨罷了,那些日子都很遙遠了。”那些不經意在腦中回想起來的日子,今日變得很蒼白。“音尚,你可告知朕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為何明明活著卻不回宮?”非要在此多事之秋回朝?
音尚當然發現了書衣眼神中的不同,這是最大的坎罷。能如實告知四哥當年的境況麼,能說明自己出宮是父皇的安排麼,“當日臣弟跌落山崖,身受重傷,幸被秦陽父女所救,才能保住性命,後與其一同居住在山裏,十年前,秦陽接旨進京,臣弟便與其女一同闖蕩江湖。臣弟並不想再入宮闈,隻想與寧兒攜手江湖,如今,秦陽被人誣蔑造反,臣弟隻想能為其證清白,並無它想。”
“你是說,是秦陽救了你?”
“是。”
“他竟然藏著七皇子!罪大惡極!”
“皇上息怒,秦陽並不知他的學生鳳微越就是七皇子音尚。”
“那那個秦陽之女又是怎麼回事?”
“寧兒從小沒了母親,與秦陽相依為命,但得不到她的祖母的認可,至今未能入秦家族譜,她與臣弟青梅竹馬,彼此相愛,當年臣弟為了她不想回宮,今日也為了她再入宮見駕。”
書衣對他的話心存疑慮,“想不到,朕的七皇弟還是個深情之人,此女子果真有此魅力?”
“寧兒於臣弟是一世摯愛,臣弟願為她做任何事。”
“啟稟皇上,微臣見過此女子,乃沉魚落雁之姿,與音尚甚是般配。”折銘也趕來湊熱鬧。
“好了,有些事日後再談如何,朕還有些奏章要批閱,由安親王帶你在宮裏四處走動,你好多年都未曾回宮了,到處走走。記得午時到紫宸殿,朕擺宴為你接風。”
“謝皇上,臣弟告退。”
“微臣告退。”
看著音尚和折銘漸遠的身形,書衣的眼神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