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進了魔域後在河邊那個林子遇到的,但是後來林子不知怎麼毀了,現在……現在大概是進了淩天城了,她身邊跟著一男一女,女的是你們的南宮大小姐,至於是你哪一個師姐嘛……”他看著我期待的小眼神略一停頓,“這我就不知道了,你這幾個師兄師姐年紀都不是很大,我幾乎都沒見過。”
這麼說昨天在林子裏的時候錯過了……我糾結,但仍然問道:“那她長什麼樣子?”
他摸摸下巴做思索狀:“頭發很黑很長,幾乎到小腿部,樣子挺瘦小的,長得也挺白……”
他話未說完,我已經猜到了,是九師姐九師姐九師姐……
我還想繼續問,他忽的皺了皺眉,然後指了指身後巨大的岩石:“你帶著他先到這後麵呆一下,注意千萬別弄出動靜。”
我無奈,隻得拉著阿鴦躲在後麵,雪地上白光一閃,在我的斜前方便憑空出現了一個白衣人。
從我這個角度剛好能看清他的模樣,極秀氣幹淨的樣子,一襲繡著金線紋路的白袍寬鬆利索地套在嬌小的身軀上,長發用一根白綢緞細細地紮起。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個女孩子。
那白衣人徑直朝大蝦走了過來,隨意一拱手:“東方先生,好久不見。”
大蝦背對著我,笑道:“好久不見,六姑娘看起來……有什麼不一樣了。”
“總是要變的,”女子淺笑,“不如東方先生來說說,我有哪裏不一樣了。”
大蝦歪了歪頭:“六兒如今更沉住得氣了,此時此刻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那個六姑娘一下子笑開了:“東方先生總是喜歡跟我玩文字遊戲,這個毛病還是未變啊。先生說我變了,其實也沒錯,長大了而已。先生這樣一眼看去,倒還是先生,沒有絲毫改變。”
大蝦語中帶笑:“小丫頭總是成長的很快,不妨看看你兄長,他才是絲毫沒變。”
六姑娘挑了挑柳眉:“先生見過兄長了?”
“你瞧,這點也變了,以往不是最關心你兄長了嗎,為何不先問我他怎麼樣了?”
“知道也不能改變什麼是不是?”她負手而立,向著天邊瞧去,“在他回來之前,我將事情處理好便是。”
“那麼……六兒找我意欲何為?”
六姑娘漫不經心道:“偶然知曉先生來了三虛,隻是想敘一敘而已,順便看看,先生過得如何。”她視線淡淡掃過對麵那人,“此刻看來,先生過得便隻是如此,聽聞先生近年來又開始輔佐皇室,本以為先生在凡人那裏過得開心自在,這‘自在’二字還比較貼近,那‘開心’二字呢,怕是也許久未體會過了。”
大蝦站在對麵沉默良久,六姑娘又開口道:“說句沒良心的,看到先生如此,我突然覺得心裏好受多了,果然,生活這東西還是需要對比的。”
大蝦就笑了:“小丫頭道理倒是多了,也的確是挺沒良心。”
她“嗯”了一聲:“兄長怕也是倦了這種日子,一日複一日,不知何時才有盡頭。可是我有一次問他後悔嗎,他卻說不曾後悔過,他這個人,有時候真是讓人很難理解。”
大蝦很讚同的點頭:“是挺難讓人理解。”
白袍女子突然嫣然一笑:“見到先生果然心情好些了,即使就這麼幾句話,也能讓我開心幾日。”
“這是在下榮幸。”
白袍女子往後退了幾步:“那就這樣吧,先生自己珍重。”見大蝦頷首,她倏地消失在了茫茫雪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