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記了,顯國與扈達的另外兩個部落是盟友,朕可以讓他們出兵。”皇甫睿淵冷著臉,好似很有力的辯解著。
淩無雙聽後,卻隻是輕輕地笑。
“拓跋颺本就野心勃勃,一直想要進犯中原。他這次看周國落難,卻沒有出兵援助,攻打翾國,而是選擇作壁上觀,顯然是有更大的利益在等著他。而我能想到的事情,扈達另外兩個部落又怎麼會想不到?看如今的形勢,已經有一個部落傾向於與北昱國合作了,顯然是已經看清了如今的局勢。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皇上給拓跋颺的承諾是統一扈達吧!於拓跋颺而言,也隻有這件事,比進犯中原更加有意義。畢竟,攘外必先安內。”淩無雙將自己的分析一一說出。
“朕從來不知道,原來你對如今不停變幻的風雲政事,也有如此的研究。”皇甫睿淵苦笑,他還能說什麼?
“據說,拓跋颺從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若不是皇上與他簽署了契約,或是給了他什麼實質的保證,他定然不會答應。雖說,於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統一扈達,卻不代表他對中原就沒有興趣。”淩無雙對視著他,繼續道:“他不好單方麵違反約定,便隻能等翾國給他一個,他不打不行的借口。而我就是他的借口,他明知道我聲名狼藉,卻不說一句嫌棄,讓天下人都以為他是大度的。我猜,他已經認定那個傳說中與我私奔的人就是皇上。他想等著看皇上,是不是會為了一個女人,辜負了天下人給皇上的讚譽。皇上,不值得,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你的清譽,你還要留名千古。”
淩無雙明明還笑著,眼中卻已經盈上了淚光。
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她不想與他吵,與他相互指責。
“無雙,你愛朕嗎?”皇甫睿淵抬手撫上她的眼角,拭去蓄積的淚水。
“愛。”淩無雙不想騙人騙己,愛本來就該大聲喊出來。
“隻要你還愛朕,那就有別的辦法。”皇甫睿淵終於抓住了一絲希望。
“什麼辦法?”淩無雙含淚反問,淚光中泛起點點希冀。
皇甫睿淵略微遲疑了下,才小心翼翼地道:“隻做朕的女人,朕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淩無雙眼中的希冀散去,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皇上,我是淩無雙,我隻做淩無雙。”
就算是新的身份可以騙得了天下人,可是要如何騙過自己?她不想一輩子都在不安和愧疚中過活……
而他,怎麼忍心提出這樣的建議?
他可曾想過,就算是她今日一時間衝動答應了他,終有一日,她也會後悔的。
若是真的相愛,便不該是這樣的。
皇甫睿淵看著她不複笑意的容顏,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可是,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一個女人若是愛一個男人,不是就該無怨無悔的追隨嗎?
隻要她願意,即便她不再是淩無雙,也依舊可以是他的天下無雙。
“你休息吧。朕還有些政事要處理。”他不想與她再辯,他希望用時間來改變一切。
隻要他不放她離開,她便還是他的天下無雙,拓跋颺休想染指。
他的麵上依舊還是平日的冷然,離開的腳步卻明顯帶著些急切。
淩無雙從沒有一刻像這一刻一般,希望自己是糊塗的。
她向他坦然一切,微笑以對,隻是希望將最美好的記憶留在彼此的心中。
可是,他為何要說那樣的話?讓她清醒的明白,她若是想要愛他,便隻能做他野心下的附屬品。
不,她決不能妥協,有第一次妥協,她為他隱姓埋名,拋棄親人國家。那麼,第二次,便有可能是看著他娶各國的公主,不能爭,不能怒,不能擋著他的宏圖大業。
她情願嫁到拓跋,委曲求全,至少她無愧於自己的親人和國家,也不願被愛*,後半生在後悔和愧疚中度過。
她想以最美好的方式與他告別,最初的純淨心動卻終是成了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