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再見,我的愛人(2 / 2)

我激動得馬上跟工作人員打聽詳情,很長時間都不敢相信有趟巴士能直達筠園門口,不用到金山再乘出租,也不用從山腳徒步上山。

好事多磨。這樣的一個結局真是始料未及,讓我欣喜若狂,忙不迭跟朋友們通報消息。

金寶山是當地公墓園,筠園坐落在山頂一個安靜的角落。專線巴士上山穿行良久之後停靠在筠園門口的站台,下車的隻有我一人。

首先看到鄧麗君紀念公園的石碑立於路邊,接下來是一組形態各異的孩童雕塑,然後是公園中央醒目的鋼琴黑白琴鍵的鍵盤,據說按動能夠發出聲響。我沒有嚐試,不願驚擾了那裏的寂靜,走到旁邊去讀她的墓誌銘。

鄧麗君的銅質塑像立於鮮花簇擁的一個石座之上,身著長裙的一代歌後麵帶微笑注視著前方,栩栩如生前音容笑貌。不遠處有兩個同樣銅質的留聲機喇叭,經年陪伴著視歌唱為生命的女子。

再往裏走,宋楚瑜題名的“筠園”石碑旁,一生載譽無數的鄧麗君長眠在那裏,雙眼微閉的石像之下書寫著她的原名“鄧麗筠”,以及1953—1995的字樣,漢白玉的白色花環裝飾著她的夢。

5月初的一天,我在昆明跟父母住在一起,一天上午父親看電視,我坐在邊上陪著他,電視台正在播放的是鄧麗君特別節目。每年5月,關於她的話題總是被提起,父親從不看娛樂節目,那一天是個例外。於是,我看到鄧麗君的三哥談起她的種種往事,她的三個遺憾,沒有完整的學曆、沒能到大陸開演唱會、沒能披上婚紗。

其實鄧麗君穿過婚紗,當她跟郭孔臣談婚論嫁,曾穿著潔白的紗裙現身於演唱會,我以為那就是她心中的婚紗了。那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因為對方長輩要求鄧麗君婚後必須退出歌壇而終結,在唱歌與結婚的天平上,她最終選擇了前者。後來,鄧麗君在演唱會上淚流滿麵地唱過《再見,我的愛人》,我想,那大概是對這段感情的懷念吧。

這麼多年過去,成龍回憶起跟鄧麗君的戀情,失敗的原因竟然是她太高貴,跟他身邊的一眾兄弟氣質不合。保羅在鄧麗君去世後很少公開露麵,獨自在赤柱的舊居裏居住了三年才返回法國,但我想他最愧疚的事情,肯定是她發病時沒能守候在旁。

鄧麗君三哥說,一開始鄧家人也接受不了妹妹離開的事實,但慢慢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鄧麗君擁有了那麼美好的歌唱人生,所以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比較早,到天堂裏去繼續唱歌了。

如此來想,我們便都能釋然一些。

筠園裏循環播放著鄧麗君最受歡迎的十多首歌曲。我一人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反複聽著那些熟悉的聲音,直到下一班巴士到達。

有朋友驚訝我怎麼能獨自在筠園呆上一個多小時,我卻覺得那裏的時間在飛逝。去過赤柱,又來到筠園,下一個目的地,是否去泰國清邁的那一間酒店。

下次再到台灣,金山的鄧麗君紀念園該已建好,香港赤柱被轉賣拆除的故居會在那裏複原重現,我必然專程前往彌補當年的遺憾。

我猶記得維多利亞港鄧麗君的大幅畫像,那年的紀念主題,君不在,心還在。

小貼士:在淡水捷運站乘坐皇冠北海岸好行巴士可直接到達金寶山上的筠園。

§§第七章 蜂大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