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附錄(17)(2 / 3)

譯文:韓琦說,無論是君子還是小人,都應當以誠相待。隻要知道他是小人,與他交往淺一點就行了。一般人遇到小人欺負自己的時候,察覺了就一定要揭露他,而韓琦卻不是這樣。他的賢明足可以認清小人的欺人行為,但是他每每遇到小人的欺負,卻接受下來,從不形之於色。

韓琦是宋朝人,天資樸忠,識量英偉,與範仲淹在兵間,決大策,安社稷,人心歸之,朝廷倚以為重。先生每與司馬君實說話,不曾放過。如範堯夫,十件隻爭得三四件便已。先生曰:“君實隻能受,盡人忤逆終無怒,便是好處。

譯文:先生與司馬光說話,不曾放棄過自己的看法。而與範堯夫,十件事情中往往隻爭得其中的三、四件事便算了。先生說:“隻是因為司馬光能夠忍受,即使別人頂撞,也始終不生氣變臉,這便是好的地方。

清河百姓乙普明兄弟,爭田積年不斷。太守蘇瓊諭之曰「天下難得者,兄弟;易求者,田地。假令得田地,失兄弟心如何?普明兄弟叩頭乞外更思,分異十年,遂還同往。

譯文:清河老百姓乙普明兄弟兩人,為一塊田地相爭了多年。太守蘇瓊教導他們說「普天之下,難得的是兄弟,而容易得到的是田地。如果你得到田地,卻失去了兄弟的情義,又有什麼意思呢?普明兄弟兩人叩頭,請求去外麵想一想,這樣分開了十年的兩位兄弟一同回家了。

呂正獻公自少講學,明以治心養性為本,寡嗜欲,薄滋味,無疾言,無劇色,無窘步,無惰容,笑俚近之語,未嚐出諸口。於世利紛華、聲伎遊宴以至於博弈奇玩,淡然無所好。

譯文:呂蒙正少年時期講求學問,明曉人應當以修身養性為根本,清淨寡欲,沒有嚴厲的語言,沒有憤怒的臉色,沒有慌張的腳步,沒有疲倦的神情,笑話、粗俗的話不曾出之於口。對那些世俗的繁華、聲色犬馬、宴會乃至賭博、下棋等娛樂活動都看得很平淡而不去愛好。

溫公曰「國家公卿能導先法久而不衰者,唯故相李昉家,子孫數世至二百餘口,猶同居共爨,田園邸舍收收及有官者俸祿,皆聚之一庫,計口日給餉。婚姻喪葬,所費皆有常數,分命子弟掌其事。

譯文:司馬光說「國家的公卿官吏中,能夠繼承前輩的禮法,而長久昌盛不衰的,隻有已故的丞相李昉家。李昉一家子孫幾代,共二百餘人,至今仍住在一起,共同生活。田地、菜園中所收成的東西以及官人的俸祿,都集中放在一座倉庫裏,按人口計劃開支每日的生活費用。婚喪嫁娶的開支都有規定的數額,由兒孫們分別掌管。

範忠宣公親族有子弟請教於公,公曰「唯儉可以助廉,唯恕可以成德。其人書於座隅,終身佩服。自平生自養無重肉,不擇滋味粗糲。每退自公,易衣短褐,率以為常。自少至老,自小官至達官,終始如一。

譯文:範純仁親屬中有一位子弟,向他請教。他說「隻有儉樸可以助人廉潔,唯有寬恕忍讓可以助人成就道德。這位子弟將這句話寫在自己的書桌旁,終身奉為格言。範純仁自己,平生修身養性,對於飲食從不挑剔。從官府回來以後,立即換上粗布衣服,習以為常。從小到老,從小官到大官,始終如此。

王公存極寬厚,儀狀偉然。平居恂恂,不為詭激之行;至有所守,確不可奪。議論平恕,無所向背。司馬溫公嚐曰「並馳萬馬中能駐足者,其王存乎?自束鬢起家,以至大耋,曆事五世而所持一心,屢更變故,而其守如一。

譯文:王存為人極為寬容,外表偉岸。平時很誠實,沒有偏激的行為。而他所堅持的事情,卻從不讓步。平時評論人事,中正平和,無所偏袒。司馬光曾說「萬馬奔騰中能夠停下來立住腳的隻有王存了。從成年入仕,到老之將至,一生共侍奉過五代皇帝,忠貞不改。中間屢經變故,但是他卻始終如一。

患難,即理也。隨患難之中而為之計,何有不可?文王囚羑裏而演「易,若無羑裏也;孔子圍陳蔡而弦歌,若無陳蔡也。顏子簞食瓢飲而不改其樂,原憲衣敝履穿而聲滿天地。至夏侯勝居桎梏而談《尚書》,陸宣公謫忠州而作集。驗此無他,若素生患難而安之也!《中庸》曰:“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是之謂乎?

譯文:人生患難,也是常理。處在患難中卻能做自己的事,有什麼不可以的呢?周文王被關在羑裏時而演繹《周易》,好像沒有羑裏這塊地方;孔子被圍在陳國和蔡國,卻彈琴唱歌,好像沒有什麼陳國和蔡國。顏回用竹筐吃飯,木瓢喝水,卻仍然保持快樂;原憲衣衫鞋子破舊,卻能聲譽滿天下。夏侯勝在監獄中卻談論「尚書,陸贄被貶到忠州卻作詩文集。對照這些,好像他們是一直處在患難之境才能安之若素。《中庸》說:“君子在任何地方都能自得其樂。就是說這個道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