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危急關頭,法國佬喬依一把抓住了他。他聽到一聲叫喊,緊接著一隻粗壯的手猛地拉住了他的一條腿。他聽到轟隆一聲響,接著他就趴在堅硬的冰麵上。他吃力地爬起來。他看見爸爸飛奔而來。

爸爸站在他的麵前,顯得那麼高大,表情嚴肅得叫人膽戰心驚。

“你應該狠狠挨上一頓鞭子。”爸爸說。

“是,爸爸。”阿曼樂低聲說。他知道他做事情應該更小心一些才對。一個九歲的男孩已經是小大人了,他不該做一些傻事出來,凡事都應該動動腦筋。阿曼樂明白這些道理,他感到有些慚愧。他凍得縮成了一團,雙腿直顫抖,心裏好害怕挨鞭子。爸爸的鞭子抽起來可疼了,可是他知道他做錯了事該挨打。鞭子就放在大雪橇上。

“這次我不打你。”爸爸終於做出決定,“可是你得記住今後再也不許到洞口邊了。”

“是,爸爸。”阿曼樂低聲回答道。他從洞口邊走開,再也沒有走到洞口附近去。

爸爸在大雪橇上裝滿冰塊,然後把防寒護膝毛氈鋪在冰塊上,阿曼樂和爸爸、羅雷坐在上麵,回到了穀倉附近的冰房裏。

冰房是用木板蓋起來的,木板與木板之間留著寬寬的縫隙。冰房下麵用木板墊了起來,因此比地麵要高出許多,看起來好像一隻大籠子。冰房的屋頂和牆壁都很堅固結實。地板上鋪著一層鋸末,這些鋸末是爸爸從鋸木場運回來的。

爸爸用鏟子在地板上鋪了七厘米厚的鋸末。鋸末上麵,放上一塊塊冰塊。冰塊與冰塊之間,相隔七厘米。接著他又趕著馬去水塘邊搬冰塊了。阿曼樂和羅雷留在冰房裏幹活。

他們用鋸末把冰塊與冰塊之間的空隙一一填滿,再用木棒把這些鋸末夯實夯緊,然後把剩餘的鋸末鋪蓋在冰塊上麵。原來堆放鋸末的角落騰了出來,他們在空出來的角落裏放滿冰塊,再用鋸末把縫隙處填滿,上麵同樣鋪上了一層七厘米厚的鋸末。

他們抓緊時間工作著,不過,還沒等手中的活兒幹完,隻見爸爸又拖了一雪橇冰塊回來。他在鋸末上又放上一層冰塊,冰塊與冰塊之間同樣相隔七厘米,放好以後爸爸趕著馬又走啦。爸爸讓他們繼續用鋸末把這些縫隙填滿夯緊,再在冰塊上麵鋪上一層鋸末,把剩餘的鋸末用鏟子鏟到冰塊上麵。

他們工作得特別辛苦,這樣賣力地幹著活兒使得渾身很快暖和起來。還不到中午時間,阿曼樂已經饑腸轆轆,感覺自己像一匹餓狼了。他們太忙啦,甚至都沒時間停下來,到屋裏拿一隻甜甜圈來充充饑。他的肚子空空如也,咕咕地叫個不停,發出了一陣陣抗議。

他跪在冰上,戴著連指手套把鋸末塞進縫隙中,然後用一根木棒把鋸末夯緊。

“你最喜歡吃什麼?”他問羅雷。

他們談論著排骨、香噴噴的火雞、烤豆、香脆的玉米麵包,以及其他一些好吃的東西。不過,阿曼樂說他最喜歡的還是洋蔥煎蘋果。

令人驚喜的是,他們回到屋裏吃午餐時,餐桌上居然擺著一大盤洋蔥煎蘋果。媽媽一定知道他最喜歡吃什麼,所以特地為他做了這道美食。

阿曼樂吃了四大份洋蔥煎蘋果。他還吃了澆著褐色肉汁的燒烤牛肉、土豆泥和奶汁胡蘿卜、水煮白蘿卜,最後還吃了許多塗著山楂果醬的奶脂麵包。

“正在長個子的小孩得多吃點東西才行!”媽媽說。她把厚厚一片鳥巢布丁放到他吃得幹幹淨淨的盤子裏,然後又把摻有豆蔻的加糖奶油壺遞給他。

阿曼樂把黏稠的奶油淋到裹著鬆軟麵包皮的蘋果上麵。奶油四周圍著一圈褐色的糖漿。阿曼樂拿著勺子把它吃得一幹二淨。

吃過午餐,他們又回到了冰房裏,一直忙到傍晚。第二天,他們又整整忙了一天。第三天,他們又忙了一天,直到黃昏時分,爸爸幫他們把最後一層鋸末鋪蓋到最後一層冰塊上,高高的冰塊差不多夠著屋頂了。這件活兒終於完成啦。

冰塊掩埋在一層又一層的鋸末中,即使是在最炎熱的夏天,它也不會融化。這些冰塊以後會被一塊接一塊地取出來,媽媽用它來做冰激淩、檸檬汁、冰凍蛋酒。

廚房裏彌漫著炸甜甜圈的香甜味,新烤出的麵包的麥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