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動動僵硬酸疼的四肢發現渾身竟然酸軟無力,使勁一挪腿,身後便傳來火辣辣的一陣如針挑一般的刺痛,不禁蹙起了眉頭。睜開朦朧的雙眼,好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乳白的帷帳光滑細膩,我正趴在一床淡青色的綢緞印花錦被上。掃視四周,左側靠窗的書案上淩亂的散著厚厚的一摞書,旁邊的一盆蘭草正歪歪的矯有興致的望著屋內,地麵的青石地板反射著屋外照進來的光,柔和的鋪了一地,房頂上的木質天花板的紋路清晰可見,暗紅的家具排列的十分有序,床前方不遠處的小桌上那套青花瓷杯格外顯眼,整個屋內陳設簡單卻不失雅致。
想起身下床但大腿上方的疼痛讓我難忍的大叫道:“啊……好痛。”我變得非常稚嫩的聲音不免讓我大驚失色。此時門被打開了,急匆匆跑進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淡墨色的發絲在頭兩側分別紮了兩個小抓髻顯得十分可愛。她見狀趕緊扶我趴下急聲道:“少爺,不能亂動,要是身後的傷好不了了可怎麼辦”見她圓圓的眼圈已有濕潤我也隻能停止了動作,但是她剛剛叫我少爺,為何?我伸手又是一驚,我的手變得好小,這具身體不是我的。腦子飛速的思考著,記得昨天因為要去大學報到所以收拾完行李累得倒頭便睡下了,睡得非常沉,以前總能聽見老鼠啃床腳的聲音,可是昨晚什麼動靜也沒有,還以為老鼠都搬家了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屋外進來了兩個身影,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身著深藍色羅裙更襯得她沉穩端莊,旁邊的女孩身體有些瘦削,一襲水綠色紗裙上還繡了幾株蘭草,巴掌大的小臉因步履急切而嫣紅,好看的杏眼內微微有些濕潤。“夫人,二小姐。”一旁的丫鬟趕忙喚道,隻見那名婦人輕拭了眼角溫柔的道:“璃兒,你醒啦。”旁邊的女孩擔憂的望著林漓,杏眼裏早已一片晶瑩呼之欲出。她也柔聲道:“三弟……可有好些?”聲音是如此柔弱。
“我……沒什麼,隻是腿上疼。”隻見她趕緊喚道:“蕊央,快請大夫來。”
不多時,一位氣喘籲籲的老者便來到我的床前,細細的為我診脈之後捋著他的小胡子道:“夫人,公子的傷並無大礙,隻要好好休養便成。”聽見大夫的話她們都鬆了口氣,林漓的心卻沉到穀底摸不清到底怎麼回事。旁邊的女子柔聲道:“好好休息。”又對那婦人說:“娘親,別太過擔憂了,三弟會好的。”那婦人才慢慢的止住了眼淚。
後來才得知原來我是南州國當朝慕太傅慕青雲的小公子慕秋璃,剛才的夫人是我的母親趙雅,我還有一位大姐名喚紛緋,如今是當今皇帝的柔妃,而那名小姐則是我的二姐雲舒。這個南州國好像是個未知的朝代,當今皇帝劉臻聽說倒也是位仁君。
本來即將踏入大學校園的我如今卻莫名其妙的穿越至這個十一歲小孩身體內,而且,我明顯覺得我這具身體根本就是女孩,不知有心將我扮作男孩的人什麼時候可以說明緣由。更重要的是我身後火辣辣的疼痛仍不見退卻的征兆,疼得我齜牙咧嘴。
傍晚,那名婦人獨自一人來到我的房內,我連忙忍痛支起身道:“娘親。”“璃兒,趴下,別動,身後的傷還沒好。”看樣子她肯定知道原因。她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兒,“璃兒,都是娘的錯,娘不該如此自私,娘親害怕你爹爹納妾於是騙了他,說你是男孩兒,你爹爹原先並未懷疑但紙終是包不住火。所以也就這麼嚴厲的管教了你十年,都是娘親的錯,否則你爹爹也不會因為你寫任性貪玩而狠狠罰了你十大板。”原來如此,看樣子那個爹爹應該已經知道了我是女兒身了,明知道我是女兒身還打這麼重,真可怕。頓時又憐憫起身旁的這個人來,古代的女人真如此沒地位,似乎又有那麼一點慶幸她將自己扮作男孩兒。我輕聲道:“娘親,沒關係,從現在起璃兒會認真學習不讓爹爹生氣的。”她很寬慰的摟住了我,像以前媽媽那樣溫柔的摟著我,溫暖的。
數日後身後的傷終於好了,於是決定出去走走活動活動筋骨,躺了這些天骨頭都快散架了。蕊央為我換上了一件青色外袍腰間係上了一條同色的腰帶,如墨的發絲高高的紮起,並未有任何裝飾。望著鏡中的人,雖然很不適應但也慢慢習慣,一張無暇的小臉上映著一雙水潤的淺褐色眼眸,晶瑩剔透,小巧嫣紅的雙唇柔嫩無比,如此“美男子”倒也值得欣賞,穿戴整齊後我毫不猶豫的大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