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你說的這些,在某些地方的紅蓮教中確實存在。紅蓮教分支眾多,信眾來自三教九流,其中難免良莠不齊,但你不能以偏概全。我們大多數紅蓮教的教徒是扶危濟困、行俠仗義的。”
“你們的那些教義,我仔細研究過,乍一看確實讓人熱血沸騰,但仔細一琢磨,多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等於是對教徒進行畫餅充饑。像洛康的紅蓮教教主,就是先對教徒進行洗腦,然後為己謀取私利。”
“洗腦?”花想容眉心一凝。
“哦,就是控製人的想法。比如,讓人心甘情願地為他人服務。”薑毅道。
“嗬嗬……”花想容笑了,“薑公子,曆朝曆代不都是這樣嗎?現在清廷強推剃發易服,不就是把他們的意誌強加給百姓,讓百姓按照他們的意願去生活嗎?紅蓮教的教義,隻是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如果百姓不認可的話,可以不信,可以不入紅蓮教呀。”
“但是,普通百姓是沒有什麼分辨力的。好了,好了,咱們不要爭辯了。”薑毅感覺在這個問題上這樣爭論下去沒有什麼意義,遂起身道,“你先洗把臉,好好休息一下吧。一會兒,我會讓惠岸給你們拿吃的來。”
薑毅打開屋門,要邁步出去,花想容道:“薑公子,真的十分感謝你仗義搭救。”
薑毅回過頭來,言辭懇切地道:“花姑娘,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我希望你盡早離開紅蓮教。不然,你會遇到比今天還要不堪的麻煩。像今天這樣的運氣,不是總有的。”
說完,薑毅轉身離開了偏院。轉過一道長廊,正低著頭邊走邊想心事呢,忽然眼前出現了一角裙裾,薑毅抬頭一看,原來是念月。念月站在那裏,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哦,是月兒呀。”薑毅臉上略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相公,你……你不是要娶第七房娘子吧?”
“說什麼呢?”薑毅左右看了看,沒有旁人,“你都知道啦?”
“是惠岸告訴我的,說你救了兩位姑娘,其中一人似乎和你很熟。”
“這個惠岸,真成了你的心腹了,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薑毅壓低聲音道,“惠岸所說的那個姑娘名叫花想容,是我在戊州認識的。她是紅蓮教的人。”
“惠岸說另一個姑娘受了重傷,要不要去請郎中?”
“不用了,我已經讓惠岸去請丐幫的老神仙了。”
“咱們府裏藏了紅蓮教的人,若是被清廷知道了,會不會引來麻煩?”
“她們不會在這裏久居的,等那個姑娘腿傷好了,她們就會離開的。”薑毅想,如果花想容不徹底從紅蓮教脫身的話,她還會遇到這樣的危險,這次僥幸得救,以後就難說了。
“相公,若雪過府來看老夫人了,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聽到若雪的名字,薑毅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
念月笑道:“相公,你和羅洛渾之間的疙瘩已經解開了,怕什麼?若雪現在就是你的親妹妹,難道以後你們之間總要避嫌不成?”
薑毅心想,也是,人家羅洛渾已經釋然了,自己又何必老是擔憂呢。
“好,去見見若雪。”
……
薑毅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從若雪口中得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攝政王授意羅洛渾組織一幫文人墨客,要對大明立國以來的著作典籍進行甄別,將來再由清廷重新編纂一部大清的永樂大典。薑毅心中一動,看來自己的預料正在變為現實,清廷這是要毀掉一些對他們不利的典籍。如此做法,無疑是對中原文化的一次嚴重摧殘,其危害程度不亞於秦始皇的焚書坑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