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緩緩走到張氏麵前,顫抖著聲音,輕輕叫了聲:“娘!”想起自己在薑家堡與張氏相處的日日夜夜,不禁潸然淚下,她撫摸著張氏蒼老的臉龐,心疼地道:“娘,若雪被人搶走,小茹又去了草原,您一個人在薑家堡,孤苦伶仃的,您受苦了!”
“兒啊!好孩子,別哭,別哭。”張氏擦去小茹的眼淚,“說實話,若雪你們倆從我的身邊消失後,老太婆心裏還真是愁苦了好一陣子。一直轉不過彎兒來,每日裏唉聲歎氣,我老婆子沒福呀,我兒薑毅沒福呀。我想,老太婆可能會把遺憾帶到棺材裏去了。”
張氏轉而又將喜悅的目光看向一位位姑娘,笑道:“誰知道原來是好飯不怕晚。沒想到,我老婆子還是有福氣的。我兒薑毅也是有福氣的。”
張氏把目光最後落在了辛小茹的臉上:“小茹,你不會怪老太婆當初堅持讓薑毅娶了若雪吧?”
“怎麼會呢?娘,沒有人會怪你的。當時您那樣做,有您的道理。我現在明確地告訴您,我願意嫁給薑毅,我願意成為您的兒媳婦,我願意和眾姐妹們陪伴您度過幸福的每一天。”
卉娘、念月已經從薑毅那裏知道了小茹的身世,以及小茹和薑毅的坎坷過往。此時,都忍不住流下了熱淚。
“娘,有好事,您怎麼不叫我呀?”忽然,屋外傳來一個女孩子傻聲傻氣的的聲音。站在門邊的惠岸一吐舌頭:“壞了,千金小姐來了。”
還真是千金小姐!胖丫一挑門簾從外麵闖了進來,拽住張氏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遍央求道:“娘,我聽說好幾位姐姐要嫁給薑毅哥哥,這麼好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偏心呀?”
念月一看,忙過來,拉住胖丫的手:“胖丫,你不在花園裏玩耍,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聽說府裏來了好幾位小姐姐,都要嫁給薑毅哥哥,我想起來了,我本來也是要嫁給薑毅哥哥的。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叫我呢?”
張氏一看,一把將胖丫抱在懷裏,笑道:“胖丫,咱娘倆不是說好了嗎?你做娘的女兒,咱府裏,你薑毅哥哥最疼的,就是你胖丫,連你卉娘嫂嫂、念月嫂嫂都比不上的。怎麼?你不想讓你薑毅哥哥疼你啦?”
“可是,為什麼隻有我胖丫一個人做薑毅哥哥的妹妹,她們怎麼不做呢?”胖丫傻傻地問道。
“胖丫,你和她們不一樣。你何時看過你薑毅哥哥陪她們玩耍呀?你薑毅哥哥是不是還每天都給你弄好吃的?別人何曾有過這種待遇呀!”
胖丫想了想,“嗯”了一聲:“這倒是。我就沒見過薑哥哥和卉娘姐姐、念月姐姐玩捉迷藏、玩老鷹捉小雞。”
“就是嘛!胖丫,薑毅哥哥還是對你最好吧?你不知道,你能做薑毅哥哥的妹妹,把我們都羨慕死了。你幹嘛要嫁給他?如果你和他成了親,以後可就沒這麼好玩了。”念月向眾位姐姐擠擠眼,勸胖丫道。
封赧、妮妮等人漸漸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也不敢笑,都在那裏憋著。
“你念月姐姐說的對。胖丫,聽話,永遠做娘的幹女兒,永遠做你薑毅哥哥的親妹妹,好麼?”張氏從丫鬟手中的托盤裏,拿起一塊桂花糕,塞到了胖丫的嘴裏。
胖丫得意地向眾位姑娘們展露笑顏,一遍唔囔著桂花糕,一邊用含混不清的語音說道:“看,娘還是最疼我的。就我有桂花糕吃。”
胖丫走到封赧、關觀、小茹、妮妮麵前,一個挨著一個的仔細端詳,點了點頭,回過頭來對張氏道:“娘,我看這幾位小姐姐,還是沒有我胖丫好看。如果做薑毅哥哥的妹妹,她們確實不夠格。那就讓她們做薑毅哥哥的娘子吧。”
“好!就照胖丫說的辦。”張氏笑著吩咐丫鬟道,“你們快帶胖丫去玩吧,好吃的、好喝的管夠,好好地伺候著。”
“是,老夫人。”幾個丫鬟也不敢笑,拉著胖丫出了廳堂。
……
送走了辛勇和辛老伯,薑毅開始籌劃去草原求親的事宜。
在範文程的周旋下,江南大儒周一弘已經由死罪改判為發配雲南。在京城外的十裏長亭,薑毅備下酒菜,專門為周一弘踐行。此前,周一弘已經在大牢裏見過兩次薑毅,知道薑毅在千方百計地營救自己。
看到薑毅站在長亭裏,周一弘緊走幾步,深躬一禮:“薑特使,承蒙奔走營救,周某感激不盡,在此謝過了!”
薑毅忙扶住周一弘:“周先生不必客氣。薑毅略備薄酒,為先生送行。”
早有人打點了差人,並請到一旁飲酒。薑毅端起酒杯,對周一弘道:“先生可放心前往雲南,一路之上,差人不會為難先生的。到了雲南之後,會有一個叫雲笛的棠國人與您接觸,他會想辦法將先生接到棠國。不久的將來,我也會返回棠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