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希琢磨著這聲音在哪裏聽見過,一轉身便看見玲兒正笑著站在自己麵前。鶯希睜著大大的眼睛十分疑惑地望著她:“你來沁園當丫鬟?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誰被派到沁園來誰倒黴麼?你幹嘛還來啊?”
玲兒很明顯的口不對心:“我怎麼不記得說過這話了?哦,嗬嗬……也對,除了我,你覺得還有誰這麼倒黴跑來沁園當丫鬟啊?”
鶯希被玲兒嗆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曦兒一五一十地反駁:“我看你麵帶微笑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運氣不好之人。”
鶯希:“罷了,你們倆都去溪邊把衣服洗了吧!我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靜靜。”
玲兒與曦兒離開之後,鶯希獨坐在房間裏彈琴,回想起彼年那月桃花春雨舊廟簷,解簽文說著與慕辰的白首姻緣便不由自主地心疼,情至深處淚滴在了琴上,但終究不敢讓眼淚放肆地流,怕打濕了琴弦。
沒過一會兒,小順子出現打破了沁園原本的寧靜,鶯希不得不背著琴去往昭寧殿。這一次彈奏琴音格外哀怨。李朔望著鶯希紅紅的眼睛心生憐惜:“是誰欺負你了麼?為何心情不好?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告訴朕。你看你,眼睛都紅了。”
鶯希搖搖頭:“並沒有人欺負我,隻是今天風大,眼睛不小心進沙了罷。心情不好隻是因為孤獨是琴師應該有的體會,偶爾我會因此傷春悲秋而已。”
李朔:“既然如此,後天宮裏舉行郊外狩獵活動你不妨也來參加。整天呆在宮裏的確挺無聊,等你置身於郊外狩獵的人群裏,必定不會再有孤獨的體會。”
鶯希離開昭寧殿的路上,偶遇蕭淑妃,卻沒想到會被她奚落:“喲,這不是亡國賤婢麼?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模樣,也敢與我搶丫鬟”
鶯希一邊趾高氣揚地離開,一邊對於她不堪入耳的言語反駁:“出身再高貴的鳳凰一旦落魄也隻會落得個落毛的鳳凰不如雞的下場。 ”
蕭淑妃沒有想到鶯希居然敢伶牙俐齒地回嗆自己,她還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片子!回沁園的路上,鶯希再次回想起蕭淑妃的話,她說自己跟她搶丫鬟?最近沁園不過隻是多了個玲兒罷了。
鶯希回房間的時候,問玲兒:“你既是蕭淑妃身邊最得寵的丫鬟,何必跑到沁園來受苦受累?”
玲兒:“因為雅妃的緣故,我自然是她身邊最受寵的丫鬟。每次她東施效顰的時候,我都得虛假地笑著說像極了。一旦說不像就會被掌摑,在她身邊久了,便越來越感覺自己臉上戴的麵具太沉重。”
鶯希歎息:“當初聽你說沁園的前兩代主人都沒有好下場,如此我倒想看看到底是我身上的煞氣重還是這園子的晦氣重,說不定以毒攻毒,反倒能有個好的結果。”
李正走進房間,風度翩翩地說道:“以毒攻毒卻是個絕佳的方法。”
原本正倚著美人靠的鶯希連忙起身欲行禮,卻被李正攔住了:“你我之間無需這些禮數。”
鶯希莞爾一笑,一邊斟茶一邊寒暄:“三王爺怎想起來沁園小坐?”
李正:“閑來無事,便想起你來。據說後天宮裏會舉行一場大型的郊外狩獵活動,你會去嗎?我正思量著到底是該去還是不去。”
鶯希:“一入宮門深似海,出去散散心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李正小輟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淺笑著說:“說得也對,既然你都決定去了,我也去,與你同行好了。”
選太子妃之事關於琴棋書畫女紅的考核如今隻剩下琴沒有考核了,鶯希不得不抽出半天的時間,由於皇上規定的,需要一對一考核,參加考核的人彈琴每人隻有一柱香的時間,鶯希負責聽她們彈完一曲之後給她們打分。
鶯希以往覺得琴聲是世界上最無與倫比的美妙聲音,可聽上官婉兒彈起桐木琴的時候,才明白了為何小說裏常常會出現用琴聲殺人的情節,她彈琴時純粹找不到任何一點有關於旋律的感覺,雙手胡亂地撩撥琴弦,原本很輕慢的節奏變得倉促無比,該停頓的地方一點兒也沒停,實在是聒噪得令人難以忍受。由於鶯希答應李毅要給她開後門,所以鶯希不停地在心裏安慰自己:忍受人之所不能忍,方為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