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說收信人看到信件內容的瞬間,你的生存考驗就開始了。不過這麼有趣的事我當然不會預先告訴你。
信上沒說要獨自前往,不過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便提議兩同伴先去學校;不過阿匠表示剛剛已經證明你偶而腦子會犯抽他不盯著不放心,而小菊本來就是你的仆從,所以還是三人一起去了。有了住址自然比較容易問路到確定的地點,妳們循表情古怪的路人的指點來到城外的荒郊,見著一個亂葬崗似的山坡,登時毛骨悚然。
指路人說要從山坡底下繞過去,但那兒--不是看起來挺嚇人的一片沼澤嗎?
你往前走幾步,伸腳探了探,笑著說:「不,看起來像沼澤而已,地麵是硬的。不過你們本就不用跟來,前麵我一個人過去吧!」
阿匠被你一激果然怒了:「哪有都走到這兒了才退縮的!」
……或者我誤會了,你根本沒意思要激他。
沼澤裏很應景的有一些枯木,枯藤,老樹昏鴉。還有一棟用上述材料看起來毫無章法的搭起、歪斜得簡直令人懷疑隨時會倒塌,與其說是小屋不如說是鳥巢的建築物。
你上前敲了敲門……或者說擋在入口看起來可能是門的板子。旁邊一個樹幹上的瘤--好吧,它張開了「嘴」妳們才發現它有點像一張人臉--隻是張了嘴什麼也沒說。
你隻好把信送入了那嘴中。
約一盞茶時分,門咿呀一聲……雖說是開了,但妳們三人都沒看清它究竟是怎麼、往哪個方向開的,甚至不知道「門」哪去了。隻見一位很「應景」的、滿臉皺紋的老巫婆,饒富興味地打量你們三人,好像……看到的是一桌豐盛的佳肴那樣,垂涎欲滴。
老巫婆朝你一指,又勾勾手指,便轉身進屋。你急忙跟上。
阿匠也就順理成章地跟著你進……你,不,我突然轉身,伸手把他阻在門外。
我語氣冰冷的說:「小史密斯,照著紙條吩咐送信而來的是我,老婆婆叫進的也是我,你現在想要跟進來又算什麼呢?妳們如果也想進來拜訪,請求這位婆婆一句,她未必不應;妳們居然問都沒問,舉腳就往裏跨了?」
阿匠脹紅了臉、結巴著辯駁說:「你、你既然想到了,不會替我們問一句麼!」
不過大概是覺得理虧,這種事情果然還是自己說才有禮貌,阿匠稍微提高了音量:「婆婆,我們是陪他一起來的,請問我們也可以一起進去嗎?」
屋裏傳出一串尖細的怪笑,笑完後老婆婆說:「有意思,有意思!可以~可以~!都一起進來吧。」
做完這事後我馬上又「回去睡」了。你捏把冷汗,暗自問我,如果剛才我不阻止小史密斯往裏邁,會發生什麼事?
呸呸,我偏不告訴你,就讓它成為永遠的謎團好了。
這小屋就像外表給人的感覺一樣的冰冷、陰森、潮濕……這類的要素一個都沒有。說起來竟還挺舒暢的,在這炎夏的午後也不覺得燥熱。果然,畢竟還是要住人的地方。你還注意到房裏並沒有來自哪裏的特定光源,但屋內景象居然朦朧可辨,就像--屋裏所有的東西都自然散發著微光。
雖然生理上沒有不舒服,受氣氛所困,妳們三人自然而然擠在一起提心吊膽。
老婆婆並沒有招呼你,發了會兒呆,就翻開一本大書,皺著半邊眉頭仔細地讀了起來,好像正讀著什麼複雜吃力的大學問。
你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等到自認已經等夠了不失禮的時間後,才恭敬地出聲:「老婆婆,請問,第二個測試是什麼?」
老婆婆好像突然被你的話聲驚醒,回頭看了你一會兒,興趣好像沒有剛才那麼濃厚了。不過她苦思了一會兒,終於指著桌上的一個……燒杯?聲音沙啞地說:「把那個喝下去。」
那是一杯說不上什麼顏色……勉強形容的話,跟痰顏色類似,混濁濃稠的液體。你顫抖著伸手取來了杯子,杯裏迎麵撲來的惡臭幾乎要把你薰暈,正當你打算屏著呼吸一飲而盡時,突然又聽見老婆婆的聲音。
老婆婆說:「不……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驗個血好了。」
你一邊想著什麼事情的保險,一邊接住了她扔過來的東西、差點沒嚇得刺到手:那是支針筒。這在這兒不是常見的醫療用品,同伴們都好奇的探頭研究這是做什麼的。
你卻很清楚這是做什麼的,不禁皺起了眉頭。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往口袋摸了摸,掏出了--打火機。你手指扣動滾輪,嚓地冒出火花生火,然後用火謹慎地消毒針頭。
同伴們眼睛都睜大了,畢竟燧石甚至簧輪雖然發明得早,卻直到20世紀才有人想到用來製作打火機。話說20世紀又是指什麼。連老婆婆都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