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間,聶光帶著重傷的水柔波進京,宿在高陸家中,將取自慶豐園和柔波口中的消息簡要敘述一遍,末了說道:“當年少主子滯留綠水別院不歸,老主子遂差人從福陵西側挖了一條地道,直通綠水別院,一方便是方便少主子回山,另外一方麵,也是防範著少主子帶藏姑娘私奔,這件事是我親手安排,地道的出口就在我妻子房中,觸動出口地門的機關也確實是在一把椅子底下,所以我猜想,大小姐和王潛跌落的黑洞,毫無疑問一定是我挖那條地道,換言之,如果不出意外,藏姑娘這當口應該是在吳山上,老主子手中。”
王動輕籲口氣,一顆心終於落回原處,又指著昏睡的水柔波道:“她又是怎麼回事?”
聶光微有些慚愧,“她拖拖拉拉不肯吐露實情,我一時手快。。。”
王動笑了笑,“無妨。”
聶光遲疑了陣,大著膽子說道:“我聽水柔波姑娘說,她是你的未婚妻子?”
王動勉為其難牽動了嘴角,譏誚的說道:“哦?是麼?這件事我怎不知道?”
聶光頓時放心,笑著說道:“不是就好,”但還是覺著要有所交代,遂斟酌了陣,婉言道,“我傷了她的臉頰。”
王動冷冷一笑,神態之間多了些厭憎的不耐,聲音雖然溫和但是口吻淡漠,“這倒是個好辦法呢,不曉得她會不會因此知難而退再不打擾我清淨,” 輕輕柔柔地,冰似的刺人,“不瞞你說,我實在是忍她很久了。”
臥榻之上昏迷著的水柔波輕輕顫抖,但是沒有睜開眼。
聶光憐憫又同情的望著她,心中暗想,她究竟是醒著的還是睡著?她聽到了王動這番冷血言語麼?她沒有睜開眼是不敢麵對這個狠心的人,還是她不願意在毀她容顏的仇人跟前痛哭?
她重重緊閉的眼臉之後,可是淚水滂沱如江河湖海?
王動出了會神,又問道:“花生在吳山上會不會有危險?”
聶光回過神,心不在焉道:“應當是不會的,老主子當年知道少主子為著她徜徉不歸,私下曾派過狙擊手下山狙擊大小姐,不過最終都給少主子解決了,不僅如此,少主子還和老主子打了一架,被老主子一刀砍折了半邊胳臂,養了半年多才見好轉,期間少主子怕老主子為難大小姐,對住過世的主母牌位發下毒誓,說如果大小姐因他而死,他就鏟平吳山,再親手了結了自己,斷了聶家三代傳下來的基業,少主子性情倔強,老主子深信他言出必行,從那以後對大小姐就很客氣。”
王動細長的眼中波光輕閃,“那就好,”又輕聲笑,“了結自己並可不怕,可怕的是他還要鏟平吳山,終結聶家三代基業,聶十七確然是個棘手的貨。”
聶光點了點頭,“是,”他頓了頓,又忍不住看了眼了無生氣的水柔波,“接下來我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