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拍著喬陪安的肩說:“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我們之間不用說太多,信任也罷,情誼也罷,留在心裏就好。”
又說,“城裏不能久留,以免夜長夢多,我們先出城,到外麵再慢慢聊。”
喬陪安說:“好,尚公子稍等片刻,我與李將軍說幾句話。”
喬陪安把李將軍帶到內院,握著李將軍的手說:“從進城以來,多虧你照看,本欽差才恢複的這麼好,這段情誼本欽差記在心裏,他日定會重謝。”
李將軍誠惶誠恐,忙行禮說:“大人嚴重了,能照顧大人是末將的榮幸,末將所做的不足掛齒,大人無需放在心上。”
喬陪安拍拍李將軍的肩,壓低聲音說:“眼下時間緊迫,客氣話都不說了,我叫你來,是有要事對你說。”
李將軍說:“大人有事盡管吩咐,末將定全力效勞。”
喬陪安點點頭,把打算跟著雲澤出城和回京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嵩山城外有清軍圍困,內又缺衣短糧,本欽差必須盡快趕回京城,把這裏的情況稟告皇上,隻有皇上派兵增援,嵩山和寧遠才有救,一旦時間拖長,恐怕這兩城都難保。”
又說,“本欽差有傷在身,行走不易,更無力應對途中之險,所以,希望李將軍能住本欽差一臂之力,也算是為皇上分憂啊!”
李將軍忙跪下說:“能為皇上分憂,能助大人一臂之力,末將萬分榮幸,必效犬馬之勞。”
遲疑片刻,又說,“隻是跟尚先生出城,這是不是太冒險了,如今尚先生已隨清,大人可要三思啊!”
喬陪安一邊拉起李將軍,一邊說:“你放心,我已和先生談好,不會有事的。”
李將軍擔心說:“大人與先生的感情,末將多少知道些,隻是事關重大,一旦走漏消息,恐怕……”
在李將軍看來,就算雲澤值得信賴,但他身邊的清兵不一定都值得信賴,一旦有清兵走漏消息,不僅喬陪安出不了清營,就連雲澤也要跟著倒黴,如是那樣,可是要死人的。
喬陪安明白李將軍的擔心,其實他心裏有著同樣的顧慮,隻是現實不容他多考慮,如果今晚不跟著雲澤出城,恐怕以後難尋出城之機,所以隻能冒死一試,與命運賭一把,輸贏由天定。
沉吟了會,喬陪安沉聲說:“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本欽差主意已定,不可更改,如果你不願……”
李將軍忙說:“既然大人主意已定,末將誓死跟隨,無論上刀山、下火海,李恕這條命都交給大人了!”
喬陪安感激的握著李恕的手:“多謝將軍!”見雨勢越來越大,喬陪安忙說:“你回駐地一趟,挑兩三個值得信賴的兄弟,帶幾套民服,速速返回此地。”
李恕應著,急步離去。經過一番準備,在喬陪安的帶領下,突城隊離開院子,頂著大雨,開始向城門進發。
遠遠的,前麵傳來不斷的撞門聲,在一片嘩嘩的雨聲中,顯得格外突兀。
王烈自語說:“城樓下來了多少兄弟啊,撞這麼久城門,真有勁啊!”
孫諾說:“不會超過百人,否則磨也該把城門磨開了。”
騰達齊說:“你說的輕鬆,城門那麼厚,拿什麼磨?”
韓賀說:“你們別聽他胡言,這家夥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孫諾斜了韓賀一眼:“我是在誇門外的兄弟們呢,聽不懂還說我。”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嘻嘻哈哈,推推搡搡,沒有半點緊張。
和突城隊相比,走在兩側的明兵鴉雀無聲,神情不是緊張就是漠然,好像不是他們占了上風,而是被突城隊押送一般。
喬陪安對雲澤說:“你帶的兵真行,如此處境還有說有笑,真是讓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