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現場的效果沒問題,她當時就跟趙本山聯係,然後跟一些文化部門聯係,極力促成趙本山師徒台北行。批文拿下來後,人家開始馬上預熱。葛女士為趙家班在台灣各個媒體上做宣傳,同時在台灣的一家電視台連續播出趙本山小品集萃,把趙本山從1990年上春晚一直到現在所有的小品在台灣都播了一遍。接下來,她把台灣兩個天王天後級的綜藝主持人——吳宗憲和侯佩岑派到遼寧,參加遼寧衛視《為明星轉起來》節目。接下來,又請王金龍——趙本山的徒弟和小沈陽到台灣去,上綜藝節目《康熙來了》。

通過交流,兩邊加強了互動。台灣著名的藝人陳漢典也是挺能搞笑的,他在綜藝節目裏模仿小沈陽。小沈陽一看,自己在這兒有名氣,更加增強了到這邊來的自信。雙方經過這麼多的鋪墊才促成了7月3日這場演出。6月30日,趙本山的徒弟加打板的、拉弦的共三十多人,坐著民航的班機降落在台北桃源機場,開始了這次台灣之行。這次演出的日程安排得很滿,1日新聞發布會,演員跟大夥兒見麵;2日彩排;3日在台北的孫中山國父紀念堂表演。國父紀念堂這個地方很特殊,台灣一流的明星要想證明自己是一流的,都要在這兒演出。對這個地方的選擇,也說明趙本山在台灣人心目當中的地位。演出的票價定得比較高,一等票是8800元台幣,大約等於1800多元人民幣。現場總共2520個座,票早就銷售一空。有不少人從台中、台南趕過來看他們的演出。

7月1日安排的是新聞發布會,趙本山帶徒弟亮相。這次演出持續三個小時。開場是王金龍和毛毛兩口子,然後是楊冰和胖丫,三碼戲是王小虎和張可,最後是小沈陽和沈春陽這夫婦,這四對一對一對地到新聞發布會上跟大夥兒見麵,趙本山一一給大夥兒介紹。這幾隊裏頭,小沈陽在台灣名氣最大,而那三對名氣並不大。但趙本山全部著重介紹。

這次新聞發布會的主持人是台灣一流的主持人黃子佼,現場,他跟趙本山你來我往,互相搞笑。最後,這些二人轉演員唱了個傳統的節目《小拜年》。大夥兒都站在那兒規規矩矩唱,隻有王金龍在現場撒開歡了,完了趙本山說大家得原諒他,他是“遼寧大學控製不住係”的——就是一到現場,控製不住,能放得開。這個新聞發布會上笑聲一片,台北媒體對這次演出評價值非常高。

第二天,7月2日,趙家班子在現場進行彩排。趙本山非常認真,說在東北說東北話,東北人聽沒問題,往南方一演就出現問題了;現在到了台灣,更得注意這問題。小沈陽在現場不斷地跟導演等溝通,問我說矬你們懂不懂?好白菜讓豬拱了,知不知道怎麼回事?知道不般配是什麼意思嗎?處對象呢?現場導演迷惑了,處對象就是交人交錯了?不對,處對象就是談戀愛。這一問,就明白了,得把處對象改成談戀愛,要不然當地人聽不懂。當時現場排練的時候,非常著重在這些方麵改造。完了之後,小沈陽跟趙本山說:師父,我發現了台灣對我們東北的一些俏皮話的理解比不少南方的城市好。

彩排到收尾的時候,趙本山特別囑咐注意各個環節,有的地方能加戲就加戲,一定盡量通過肢體語言來表現,少動嘴。因為肢體語言是人類共同的。如果說東北話說多了,說快了,人家聽不懂。

一開場頭碼戲,王金龍和毛毛他倆上場。王金龍一上場,說道“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說完這兩句,“啪”地空翻,來了個跟頭。底下一愣,接著笑成一團。趙本山一看,心裏有底兒了。這個笑點的出現,跟在劉老根大舞台演戲的時候是一模一樣。毛毛上場唱了京劇《打虎上山》。毛毛的嗓音非常高,底下掌聲一片。這個反映和毛毛在全國各地演出的反應是完全一致的。頭碼戲一開場,響了,趙本山放心了。

接著,王金龍扔手絹,扔到空中,手絹轉一圈兒;他用褲子一兜,手絹飛到褲襠裏邊。這是他的一個絕活兒!

第二場,楊冰跟胖丫上場,拿王金龍扔手絹開玩笑,說你撇手絹進褲襠算啥本事,有本事你飛個菜刀啊!聽到這裏,底下都笑成一團了。這個笑點跟在大陸這邊演出時也是完全一致的。

到三碼戲,王小虎和張可上來,演的是前兩年在北京電視台演的《我要當明星》。當時,台上台下互動成一片,達到了一個大高潮。王小虎到下邊主動熱情地和大家握手,現場人樂得簡直都不行了。到這時候,可以說演出基本上成功了。

這時,壓軸一對上場。小沈陽名氣大,底下給了很多掌聲。小沈陽一上場就唱張雨生的歌《大海》,唱張國榮的歌《倩女幽魂》。張國榮、張雨生在台灣名氣很大。我們知道小沈陽模仿功底很好,底下觀眾驚歎:哎喲,唱得真像,唱得真好!到小沈陽拿鞋墊當僧帽上來扮演唐僧的時候,底下觀眾都笑翻了。

四碼戲過後,趙本山登台,趙本山登台演了個小品——《演員的煩惱》。咱們不少朋友過去都看過。趙本山演拳擊教練,小品中他的媳婦是演員,跟同事倆人在家裏排擁抱的戲。趙本山吃醋,坐到他倆中間,說點這個,說點那個。

這次和趙本山搭戲的是侯佩岑、吳宗憲,他們是主持界的天王天後級的人物,兩個人演得非常成功。吳宗憲一上場的時候,來了一句“沒有掌聲怎麼進行啊”。這不就是二人轉要掌聲的方法嗎?底下觀眾就很配合給鼓掌。以前台灣綜藝節目沒有這種要掌聲的方法,這就是說他們也在向二人轉學習一些能用得上的東西。這個小品演完了,趙本山又在現場拉二胡《賽馬》;拉完了《賽馬》之後,又戴小帽裝老太太,唱《小草》。演出進入尾聲的時候,趙本山在現場一個台子上寫字。趙本山練字練了十幾年了,毛筆字很不錯。現場揮毫寫什麼呢?“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他寫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寫到最後,趙本山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寫完這幅字,趙本山現場拍賣,最後以508萬新台幣成交。這等於人民幣100多萬。趙本山當場宣布,賣字的錢和這場演出的票房收入全部捐給台灣的慈善機構。

那麼,這次趙本山去台灣是虧了還是賺了?虧了。怎麼虧了?因為票賣得再火,你就演一場,成本回不來。虧了30萬新台幣,等於虧了人民幣6萬塊錢。

趙本山也說,我們來台北不是來掙錢的,是來宣傳綠色二人轉的。綠色二人轉不再是一個地方戲曲形式,而是一種搞笑的戲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