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看著他悲哀的神色,心頭有酸酸的悶痛感,“不如,我為她編織一段關於你們快樂的回憶,這樣她醒來以後,會是一個愛著你,沒有傷害的她了。”
薑懷抬頭看我,眼裏是溺水之人攀住浮木的光彩:“這樣,可以嗎?忘了對我的傷害,讓她愛上我,這樣也可以嗎?”
我點點頭,道:“不出意外,這樣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他臉上表情緩和了不少,甚至帶著激動,他說:“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就這樣掩飾掉我的錯誤,這樣對嗎?”
我無法給他一個關於正確與否的確切答案,隻好說:“修改了記憶,那些錯誤便不存在了,而你將要背負內心的煎熬折磨,這也算是懲罰,你看,怎麼樣?”
他思索片刻,緩緩點頭,道:“麻煩許姑娘了,就按你說的做吧。”
我點點頭,回道:“哪裏有麻煩,這也是我的任務。但也請將軍別忘了你的承諾。”我仰著頭,鄭重嚴肅,“幫助我,幫助太子,創造一個全新的天下。”
薑懷絲毫沒有猶豫,重重的點頭。
我沒有懷疑,因為他的眼神裏,是一個將軍最堅定莊嚴的宣誓,那是用血肉屍骨鑄就的堅毅。
夏末的季節,天氣脫去悶熱的外套,夾雜花香的風漸漸淩厲起來,劃破歲月的牢籠,固執倔強的流淌著。
我站在陶滿月門口,小聲道:“將軍,你不陪我一起進去嗎?”
他搖搖頭,無奈道:“不了,看見她時候的負罪感太深了,別等誤事兒。”
我點頭,朝他行禮之後,便推開了房門。
陶滿月正坐在床上,把玩著手中草編的蜻蜓,乍一看見我,不由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半響回過神來,仰著小臉笑的純真,將手中的蜻蜓遞給我,說:“你要和我一起玩嗎?”
我點點頭,挪著沉重的腳步挨近她,冰冷的匕首紮得我手心生疼。
“滿月姑娘,你要不要陪我玩個遊戲?”我小心翼翼的哄騙著她。
她似乎很感興趣,笑意盈盈的仰著頭說“什麼遊戲啊?”
我壓下心頭的負罪感,道:“我有一個小夥伴,她想陪你一起玩,你同意嗎?”我拿出木盒在她麵前晃了晃,刻意不讓她看清,讓她產生好奇的心思。
果然,她有點急躁:“給我看一下,快點,給我看一下。”
我拿出匕首,軟著聲音說:“那你先把手伸出來給我,不可以看,一會兒就好了。”
她雖有遲疑,卻還是乖乖伸出胳膊,我拿一塊絹白的紗巾覆蓋住她的眼睛,輕聲安撫著:“滿月姑娘要老老實實的坐著哦,待會兒,我便讓織女陪你一起玩。”
她乖巧的點頭,任由我握住她的手臂。
我顫抖著手將匕首挨近她,劃下一道傷口,織女順勢溜進去,
陶滿月感到痛楚,不安扭動著身體,我一邊安撫著,一邊試圖平靜心緒,指引著織女。
過了許久,我也靜不下心來,似乎與織女的心意相通失了效用。陶滿月不再反抗,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下,按著桌角的手也漸漸蒼白收緊。
我心裏著急,卻更靜不下心。“砰”凳子倒下的聲音響起,我情不自禁睜眼,卻被驚了一下子。
陶滿月扯下紗巾,一雙眼裏滿是淚水,控訴般的盯著我,道:“你們,要騙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