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季青低下頭,掩藏了眼眸裏的深沉。
“陶滿月”薑懷粗魯的推開門,依舊沒有發現房裏詭異的氣氛。他伸手指勾勾陶滿月,示意她出去說話。陶滿月急忙提了藥壺跟上去。
季青瞅著小姑娘略顯匆忙的背影,些許煩躁浮上心頭,修長柔軟的指尖撫過藥碗邊緣,伸手抬起,一飲而盡。嘴裏有淡淡的苦澀,他不由皺起眉,卻不伸手拿桌上的桂花糕。素日裏彎彎的眉眼裏都似籠了晨霧的花木,有著說不出的陰霾……
“將軍”陶滿月邁著小碎步跟上前麵風風火火的薑懷,猜不透他這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薑懷猛地停住,嚇得套滿月差點將手裏的藥壺砸在他身上,他別扭著一張臉,悶聲道:“今晚和我一起出去。”
細白的耳郭浮起紅暈,可陶滿月並沒有注意到。
“啊?出去做什麼?”陶滿月仰著小臉,特純真的看他。
薑懷煩躁的伸手蓋住她眼睛,不顧她掙紮,氣急了的聲音:“你管那麼多幹嘛,還有,別老是仰著頭睜著兔子眼看人,不知道這樣顯得你臉很大嗎?”
“……”陶滿月停止掙紮,這一刻她很想將藥壺裏滾燙的湯藥倒在他臉上……
如果陶滿月知道,薑懷大晚上帶他出去捉蛇,打死她都不會跟他一起來的……
但是陶滿月真的誤會薑懷了,他本來是想帶著她來這片陰森森的小樹林裏,看個月亮,數個星星,吹個小風,半推半就告個小白,親個小嘴啥的,可是在二人剛剛爬上路邊一塊大石頭坐下時候,一條綠綠的小蛇嗖的一下從不遠的前方閃過。薑懷想到家裏救了自己的傷員,心想,先捉幾條蛇給季青補補再說,反正姑娘,月亮,晚風,星星又跑不了,那些有情調的小事兒待會再做也不遲。
薑懷挽挽袖子,興致衝衝的就在一旁茂密的灌木叢裏尋找起來,邊找邊招呼陶滿月:“陶滿月,你把你背的布包拿過來,我捉了蛇好放在那裏麵……”
“不要”陶滿月想都不想的就拒絕。
薑懷磨磨牙,冷冷道:“你說什麼”
陶滿月沒了底氣,聲音愈發的小,“不要。”她才不要和蛇打交道!!
薑懷明顯不高興了,感覺到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彎腰仔細查看,發現正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蛇正盤在一塊石頭上,他以迅而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擒住了蛇的七寸,一臉得意的笑看著陶滿月,招呼她過來……
陶滿月快嚇哭了,可是看見惡趣味的薑懷正擒著那條醜醜的小黑蛇朝她靠近,她騰地一下從石頭上跳下來,迅速騎上馬,一溜煙跑了,連句話也不給他留。
薑懷就那樣目瞪口呆的看著落荒而逃的陶滿月,心裏不爽極了,他將手中的蛇甩向一邊,騎著馬追了上去,可陶滿月實在太過激動,駕著馬跑得極快,都快趕上他們北宣短跑冠軍向流了。
他邊騎邊喊:“陶滿月,你這個靈活的胖子,騎那麼快不怕摔了?”
“駕,駕,駕……”
“膽子那麼小做什麼,不就是條蛇嗎?”
“駕,駕,駕……”
“我把蛇扔了,你等等我!”
“駕,駕,駕……”
薑懷歎口氣,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陶滿月,我喜歡你。”
“駕,駕,駕……”
薑懷怒了,好好的告白就這樣被搞砸了!!但我必須說句實話,這真怪不得別人,哪有人帶著姑娘約會去捉蛇的?估計北宣最白癡的白癡也幹不出這事兒,若是衛執笙敢帶著我去捉蛇,我肯定會讓織女咬死他!
薑懷也是很悲催,騎著的馬像是嗑了春|藥一樣,盯著半路上遇到的一匹小白馬的背影,目光柔情似火,含情脈脈的看著,馬背上的薑懷快氣炸了,他伸手拍了一下馬屁,隻聽見一聲淒厲的叫喊,小黑甩開腮幫子激烈的狂奔起來,薑懷就這樣扼殺了一匹馬的少年懷春心!
等到薑懷好不容易將馬的魂魄勾回來,陶滿月早就沒了蹤影。
薑懷就這樣帶著一顆既擔憂又氣憤的心怒氣衝衝的推開薑府大門,他打算捉到陶滿月之後先奸後殺,再奸再殺,又奸又殺來彌補自己一顆告白被忽略的受傷的心。
可他翻遍了廚房,後院也沒找到她,正打算叫幾個下人同自己一塊找時,恍惚聽見別院有女子哭泣的聲音。他黑著臉走過去,正打算開口控訴她幾句,卻在看見眼前的景致時不由啞了聲。
有盛開的曇花,迷人又魅惑。
他看見,
那個姑娘哭得紅腫的眼睛。
那雙溫柔安撫的手掌。
他深愛的姑娘,趴在那個眉眼彎彎的男人懷裏,哭的那樣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