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白(2 / 3)

過程中的悲歡離合,陰晴圓缺似乎都不重要了。

隻為了那個所謂的結局。不管是喜是悲。

隻因,命中注定。

隻是,現在的這兩個孩子都太小,根本沒有預想以後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唯獨那一池荷花,在這樣一個風清的午後,靜靜觀想。“小白,你怎麼會在這裏啊?”蘇菡好奇地問。

小白似乎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我……迷路了。”

“迷路了?你也迷路了?我也是啊,好巧哦。”蘇菡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原來,並不是她一個人迷路啊,原來,在皇宮裏迷路是很正常的事嘛。

沒想到,小白看上去貌似很強大的樣子,原來,嗬嗬,也和自己一樣,是路癡啊。

不得不感歎,同道中人,同道中人呐。

蘇菡很想和他握手,以此表示自己的激動之情,以及惺惺相惜之意。

可她又轉念一想,別人迷路了,自己還這麼開心,是不是顯得太沒人性了。

於是,假裝很矜持,很同情,很有修養的說:“我想……你爹娘應該會來找你的吧。”

“他們,他們不會來的。”小白神情黯然道。

“怎麼會呢?”蘇菡感到不可思議。

“父……我爹他已經很久沒來看我了。”小白頓了頓,補充道“我娘,他們都說,她走了。”

“走…走去哪裏了?”蘇菡有些猶豫地問道。

小白看向她,嘴角浮現一抹苦澀的笑意,“大概,是個很遠的地方吧。我也不知道。或許,她還在原來的地方等我,隻是,我迷路了吧。”

話間,他的腦海裏,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麵。

那是一個雷鳴的夜晚,他抱著母後的衣物,失聲痛哭。

他問父皇,母後去哪裏了,可是,父皇說,母後走了,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他不信,在雨裏等了一個晚上。

可是,隻是看見一群群的宮女、太監,把一條條白布掛在鳳棲宮的匾額上,一盞盞白燈籠懸掛起來,他的周圍也充斥著此起彼伏的哭聲。

而他,站在人群之中,又像是站在人群之外。

偌大的鳳棲宮顯得如此空曠。

他,是如此渺小。

後來,父皇來到身邊,扳過他的肩,那布滿血絲的眼睛注視著他,一字一頓的對他說:

“是父皇對不起母後。是我,讓她這麼痛苦的離開了。

她或許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所以,她走了,也不要墨兒了。

可是,你要永遠記住,母後和父皇永遠是愛你的。

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你都不能怪你母後。

還有,墨兒,今後,你要跟父皇相依為命了。”

父皇掃視了一下周圍,定定的看著他:

“是這個深宮,逼走了你母後。

可是,你不得不在這裏生活。

這裏的很多人,都帶著麵具,他們接近你,都是有目地的。

父皇不能處處護你周全,你要靠你自己。

從現在起,你要學會在這裏生活,要學會堅強,你明白嗎?

父皇——對不起你。”

一聲雷鳴響徹天際,他看見父皇眼角似有晶瑩的液體滑落,不知是雨還是淚。

隻是,他看見父皇兩鬢新添的白發,忽然明白,自己長大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父皇一把把他抱在懷裏,好像在他弱小的肩頭低聲哭泣。

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隻是覺得,父皇那身明晃晃的龍袍,在這個漆黑的夜裏,是如此的,怵目驚心。

是的,小白便是傳說中的太子——蕭墨。那個傳聞中美如冠玉,小小年紀就文武雙全,八歲就主動請求為母後守孝的孩子。

而這個地方,也正是蕭墨的宮殿——曦和殿。

蘇菡見他神遊甚久,也不發話,似是呆了一般。

便悄悄的來到他麵前,伸出小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又朝他擠眉弄眼,他才回過身來。勉強的朝她笑了笑,又凝神遠望過去。

蘇菡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好像總是不開心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突然,蘇菡猛的想起,每次自己不高興的時候,爹他都會用他的手在自己背上輕輕撫摸,那種感覺很舒服,很溫暖。

雖然自己也許不如父親,但或許這樣也能給他些許安慰吧。

蘇菡一向是行動派的,說幹就幹。

她悄悄來到他的身後,笨拙得用胖嘟嘟的小手扶上他的脊背。

嘴中還念念有詞:“我爹一直這樣安慰我的,我也想安慰你一下,於是……嗬嗬。”幹笑了兩下。

隻見蕭墨猛地一震,轉過頭來,眼裏滿是驚訝,可好像,還有一絲歡喜,雖然隻是一掠而過,不辨真假。

蘇菡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低下頭去,不知如何是好。

心裏暗罵:完了完了,幹什麼多管閑事,人家愛神遊嘛,這下好了,鐵定被誤解了。肯定是當我發花癡呢。

卻聽到那邊傳來“撲哧”一聲,蘇菡抬起頭,看見蕭墨粲然一笑。

他的嘴角揚起,是不同於剛才禮貌的笑容,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意,像是黑夜中燦爛的繁星般璀璨,猶如原野間一弘清泉般純淨。

蘇菡不自覺的說道:“你笑起來,真好看。要是一直笑下去就好了。”

說完後,自覺失言,用手捂住嘴巴,在心裏暗自罵自己是真的犯花癡了。

蕭墨聽罷,又笑了,笑的無拘無束,雲淡風輕。然後,他們一起躺在草坪上,聊了很多。

當然,大多數時間都是蘇菡一個人在嘰嘰喳喳的講,而蕭墨則在一旁靜靜的聽。他也會不時的回兩句。

可是,就算聽蘇菡講話,也是需要技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