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穀時凶險異常,出穀卻容易的多了。二人走到那風口時,相視一笑,縱身而出,任憑那風把自己吹起來,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急速向外飄去。
穀外早有兵丁等待多時,眼見穀中飛出一物,似成人形,眼尖的兵丁即刻大呼道:“出來了!出來了!”眾人望去,卻見洛東候緩緩向這邊走來,後麵緊跟一人,正是高易。
冷寨主和黑木等人聞訊而出,見到洛東候二人均平安無恙,胸中都舒了口氣。冷容見到高易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心下甚是心疼,緊跑幾步走到高易近前,柔聲道:“高大哥,你沒事吧?”這姑娘生平第一次與陌生男子麵對麵的說話,語畢臉上不免布起紅雲。高易看她關愛之情溢於言表,胸中一蕩,柔聲道:“我沒事!謝謝你送我的眼罩。”冷容聽到他把自己所贈之物掛在嘴邊,心中頓感一陣甜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高易見她一臉嬌羞,更顯得嫵媚動人,想說什麼,竟也是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是好。正沒著落時,冷中平道:“少俠一路辛苦,還請回寨歇息吧。”高易點頭稱是,一路隨了洛東候等人徑直來到聽風樓。冷寨主馬上命人擺設酒席,眾人落坐後,洛東候訴說經過,眾人就如自己親曆一般,不免都為二人捏了把冷汗。得知此行非虛,眾人都很高興,不由得都多喝了幾杯。
這酒一直喝到晚上,眾人不免都有些醉意,但興致卻依然極高,席間冷中平聽得高易與洛東候兄弟相稱,不免覺得奇怪,卻也不敢詢問。當高易把那隻五色吉祥鳥放出來時,眾人更覺新奇,聞它悅耳叫聲,隻覺心神皆醉。冷中平和黑木都為高易高興,直道此行非虛,分別舉杯祝賀高易得了如此寵物。眼見天色不早,眾人才退席散去。
高易正要回房歇息,卻見冷容一身素裝,等在廊下。見高易離得近了,冷容緩聲道:“高大哥,你能陪我說幾句話嗎?”高易隻覺吹氣如蘭,如沐春風,一陣少女體香撲鼻而來,頓覺胸中一陣熱浪翻滾,道:“冷姑娘,有什麼話就說吧。”冷容道:“高大哥,我們去外麵走走可好?”高易點了點頭,隨了她一起向寨子外麵行去。
二人走到山頂,高易被這山風一吹,酒意已去,見那山頂之上有一坐涼亭,知她要去哪裏,默默隨了她走去。亭中有一石桌四個石凳,二人對麵坐下,冷容緩緩道:“高大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圓嗎?”高易不知她此話有何用意,舉頭看去,卻見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照得地上格外明亮,對麵玉人更是美麗異常,喃喃道:“真的很圓,不知令天是什麼日子?”他明知今天是九月十五,卻是沒話找話。冷容也不接他話,隻道:“每逢月圓之夜,我都會到此賞月。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想起我的母親。”高易道:“難道伯母沒在你身邊嗎?”冷容歎了口氣幽幽道:“我七歲那年,母親便離我而去了,如今已整整十年了。”
高易見她身世也是淒苦,不由得想到自己何嚐不是從小便沒了父親呢,不由道:“這種思念,我也懂得。”冷容不由抬頭向高易看去,緩緩道:“高大哥,我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直到那日比武遇見你,才知道原來還有人可以讓我思念。”高易道:“我們雖然相識,便畢竟認識時間不長,冷姑娘何以這樣垂青高易?”冷容道:“喜歡一個人並不需要理由的,可能高大哥還沒有遇到一見傾心的人吧。”見高易不說話,接著又道:“不管高大哥喜不喜歡我,但父親大人以托了媒人與你,你也答應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已不是相識而已。我希望高大哥也能在月圓之夜的時候想想我。”
高易為她的癡情而感動,也為自己的麻木感到內疚,走到冷容身邊,伸手把她的柔荑放在手心,朗聲道:“容妹,你放心,我會天天把你放在心上的。”冷容被他握住雙手,隻覺目眩神迷,身體不由自主倒向高易懷裏。高易隻覺她手掌軟若無骨,身上發出陣陣少女體香,不由得也是難以自抑。這種感覺讓高易有著一種原始的衝動,原來女人真是水做的,可以溶化一切。
但高易畢竟從小受到母親教誨,不敢越雷池一步,二人就這樣擁抱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感覺山風漸涼,才緩緩下山。
翌日,洛東候和高易就要離開清水寨。洛東候拉著高易的手道:“兄弟,你我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希望下次相見時,兄弟你已名揚四海。”高易道:“我也預祝小妹早日康複,請代我向她問好。”洛東候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道:“兄弟,就要辭別,這塊玉送給你,就當大哥一點心意,見到它希望你能想起南陽城還有一個大哥。”高易也不謙讓,道:“小弟記下,有時間定當上門探望大哥。”
二人告辭後,高易又與冷家父女辭行。
冷容依依不舍的看著高易,道:“高大哥,希望你到了京城,還能記得清水寨還有人在等你。”高易深情望了她一眼,笑道:“至少每個夜圓之夜,我都會想你的。”冷容也笑道:“隻怕到了京城,你就被別的女子迷住了,哪裏還會記得我。”高易道:“恐怕京城裏也找不到像冷容這樣美的女子吧!”二人在分別前盡量不要對方難過,隻說些輕鬆的話,但分別總是要分別的,高易見時間不早,正色道:“我這一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自己保重!我走了!”